在寂寞里生活从何处开始?

在寂寞里生活从何处开始?

10-20 19:32:07  浏览次数:146次  栏目:生活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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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还是为这段生活的所思所想做些记忆吧。
  (一)人的命运——为何在岁月里消逝?
  人生中,或许总有许多年,就像沉入睡梦中一样,不知存在于何处,不懂得什么是生命,不明白什么叫做生活,所有的思想仿佛坠入了命运的峡谷,徘徊,辗转,惆怅,不知何所适从。总是曾经经历才深刻懂得,暗淡、消沉、颓废是怎样的光景。我从岁月的边缘一路走来,且行且止,望那别过的人和前方的风景,便止不住地从心底里感到彷徨。
  人自会说,生活便是如此,或以安慰常人,或以聊慰平生,却解不开心中每隔许久便会郁滞的情结。人不会无故而忧郁,却也不会兀自苦诉悲情,就像这落去了不久的冬日的梅,并不是因为有花,才会在雪夜里绽放。
  痛苦,是一种代价,是快乐、幸福和平凡,燃烧后留下的灰烬,因而痛苦中还可以嗅到幸福的气息,或者就像生命中积蓄的许多东西,窖藏,沉淀,便在时间的坛里酵成了智慧,智慧一旦萌生,真正的痛苦便随之而来。然而人生最大的痛苦,并不是深陷于智慧之中,而是不知道何处去。
  人们在青年时代,都会遇到很多的问题,却大多不会深刻地思考。因为类似我们这一代,是没有信仰的。没有生活的历练,没有灵魂的洗礼,对于人生,我们是迷茫的,毫无概念的,不知所从的。无数人都满怀期望地朝着未来注定了将会平庸的方向,淡漠而卑微地走去,多年后便成为了时代风云中,悄然湮没的尘土。人都是自命不凡的,却又是如此执着地变得平凡。
  (二)生活的折点——无所事事的生活都是黑色的。
  校园的小路上。许多人撑着伞,穿得严严实实,而我因为不愿撑伞的缘故,身上便落了些雪。我在雪地里快步地走着,忽然有了一些莫名的感觉,便放慢了步子,脚印在走过痕迹里清晰可见。雪还在漫无边际的下,落在高耸的楼房上,落在道旁的树枝上,也落在我的摆动的袖口上,却没有一片落在我平静了很久的心里。雪落无声,这周遭寂静得异常,我依然踏着坚实的步子向前方走去,向着将要到达的地方,向着永远不曾到达的方向。
  我们考试月终结在一月中旬的某天,于是期末也就结束了。就此,生活的节奏似乎慢了下来。然而,我的忧虑似乎却正在开始,那天还是很冷的,因为第二场雪又下了起来,我整个下午一直都在宿舍里,没怎样出门,准备返程的行装,也整理了下凌乱的书桌。
  从宿舍的窗台向外,可以看到半个校园。雪仍在下,只是这会儿小了些,每个小路上都停满了车子。
  天再晚些的时候,雪并没有停,而能够望见的人却越来越少了。没了他们,我便没了可以打发寂寞的寄托了。我又不得不为自己的事发愁了。这即将到来的漫长的一个月里,我将要怎样地生活啊。孤独,单调,困乏,我能预见到的,却从来都无法承受的。无所事事的生活都是黑色的。
  第二天,天色尚早的时候,我们就启程了,没有告别,没有依恋。没有人隔着暗淡的窗遥遥挥送,我却带着一丝不舍和久久的忧虑再一次离开。令人悲伤的不是离开,而是不知到何处去。我踩着同行者前去的背影,被那心中久郁的情结纠缠着。这却不是我全部的痛苦。
  然而,这隔夜的雪被冷风吹过时扬起的雪尘,在我身边就这样回旋着,飘洒着。我偶尔会伸手试图抓住些什么,可是除了寒冷之外就一无所获了。这雪色早晨里的校园没有人声,没有暮色,我们踏着夜的尾声,一步一步地远离。只道是远离,却不知如何离去。
  熟悉的路,熟悉的树木,熟悉的小桥下静寂的水,每一种风景在眼角的余光里暂留了片刻,消失了,远去了,别过了。我想要停下来,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我想要快些离去,却怎么也迈不开坚实的步子。
  终究,还是离去了,带着不知怎样的心情,去向不知何处的生活。我从未在思想里找到故乡,从未给心灵寻找到安居的地方,便又要离别了,在时间里,尝受人生的艰苦,这是漂泊者的生命,是我选择的命运。
  (三)向命运走去——什么是真正的生活?
  列车在驶往远方的轨上快速地滑行,这样的行程终归会有尽头,那时它便连同我,到达将要去往的地方,这像极了我执着的求索,一度怀着美丽的憧憬,却不知每一刻驶往的方向。
  一年一度的春运,开始在假期的伊始,让归与去的人们难免遭遇诸多不便,如那时,倒庆幸自己还是个学生,在学校代售的票,是在半个月之前预先订下的,这便是学生的好处,没有排队购票的繁琐,没有不得车票的忧虑,只消到时带着你的人和行李,不过若没有行李那倒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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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车次的前几节车厢大都是学生,而且还有些面熟,只怪那平时在偌大的校园里,一天偶遇多次,也未及这时的分外亲切。刚坐下,便有人要调换座位了,我是无所谓在何处了,只管你们或有需要,我也乐意施为。人群不知从何时开始陷入了安静,也许是在列车开动的时候,也许是在列车开了许久之后,我没有去注意这些,只是豁然间感到,我初时有些熟悉的,变得尤其陌生,窗外穿行的风景,窗内静默的人声和那如死水般一波不起的空气。我的同伴们,姑且给予他们这样的称谓,有的在摆弄什么,有的望向窗外,还有些不知从何时起就入了早归的梦了。
  我不知该做什么,只感到有些困乏,这列车行的如此平缓,无意间勾引了我的睡意,但我不忍睡去,于是打算想些事情。
  但凡如我这般深沉的,或如离人,或如归者,我当以这些身份承受这段旅程,然而我尽力地寻找,却不能在飘渺的思绪中寻找到与之类似的情愫。我生活得多么奇怪,竟浑然间毫不清楚自己是怎样的一种人。
  列车正驶过一条河,河面不甚宽阔,我蓦然间听清了列车在轨道连接处敲击的声响。这才是真正的生活。我所恐惧的和渴望的都还未到来。安静,以这众生寂悄时,心中徒然而生的平静,我不愿意虑及繁杂的事,譬如将要怎样或曾经怎样。我停止了行走,并不是因而前方没有了道路,而是不知我来自哪里,去往何方。
  列车在时空中穿梭着行进,越过山岩与河流,时而极光碧野,时而绿色丛生,或明或暗,或骄阳映水,或阴雨连天,皆穿行不止,转瞬即逝。如此情此景,难免念及,时光荏苒,年岁无常,平静处从容于变化,无奈时忧惧于流年。于是闭目而坐,呼吸均匀和缓,面色肃然,以听觉代那视界中摆弄风情的万象,因而没了琐碎,没了忧扰,没了繁杂,唯有两三点微弱和谐的声响亦行亦止,分外温婉,我将要就此睡去,犯一种类似逃避的过错。
  日已过午,我轻走在这条熟悉却厌恶的道路上,身后的行程俨然已成一条狭长的弧线,仅仅意味着一段遥远的距离,没有沟通,没有不舍,没有留念。我并不乐于在这时步行,但是脚步还在不停地走着。
  这座小城和它的人们,依旧是我记忆里的模样。而我也依然没有带着任何希望和愉快的色彩,孤身而来,被我厌恶的一切,湮没在沧桑的腐嗅里。我不愿谈及我的厌恶,也许是因为不忍。我知道,在我的身影里有着太多,我难以承受的东西,时至今日,我仍然无力去面对,它们像沉重的负累,像深刻的烙印,也像我人生中难以忘记的伤痕,难以抛弃的负累。呵!我怎能在触及与此相关的人事时,还如常地从容和淡定。我试图去逃避,我渴望远离其中,若将那作为故事而存在,倒无可厚非,若成为生活的一部分,我就不能负载了。
  最后的一程,短暂而漫长的路程,人的一生的痛苦足以在这种境遇里悉数上演,嘈杂,混乱,辗转,像极了漂浮在灰色天空中阴郁的云团,并不因它惹人厌恶而随风消去。人们都讨厌等待,尤其是在痛苦中为一些无望的事而等待。
  我们曾在很多的景色里路过,有些乱和冗杂,是那种无人修饰的自然固有的色彩。我最后望及的是长满了野草的几乎干涸的河谷。
  (四)在寂寞里——生活从何处开始?
  之后的许多个傍晚,我都会侧身躺在床边,隔着那扇半开的门,望着院子里那片风景。最初的几日,天气格外寒冷,经常有冷风瑟瑟地从不知何处吹过。院子里的柿子树早已落尽了叶子,只剩下条条的枝干在这萧索的深冬的静和凄冷中微微颤抖。上了年纪的猫儿,也不喜欢四处跳动,更何况是在这般寒冷的时节。每当窗外阳光丰满的时候,我总能见到它伏在墙角的斜凳上,眯着眼睛望那天空中时而路过的鸟儿,或者是睡着了。许多的时候,我是多么希望能够坦然地度过这样的日子啊,像那恬静的猫儿一样,不畏这隔着缝隙,涌入的冷意,不畏那如死般纷扰凡人的孤独,我并不是厌恶了孤独,而是还不懂怎样去消受。
  有一次,我正想要睡觉,忽听窗外灰色的阴郁里传来的沙沙的声响,清脆,连续,轻盈,不经意间平静而来,片刻之后,又蓦然消失。就这样我稍微清醒了一下,曾试图挣扎着看一下外面的情景。天色还是那般的幽暗和死气,没有鸟兽的行迹也没有人声,门似乎开的更加小了些,也许是因为这样,猫儿才不见了。很快,我又昏昏沉沉地被再次袭来的睡意,羁绊在了不省人事的时光里。
  不知何时才睡醒了,也不知睡了多久,也许还做了个什么梦,都仿佛忘记了,而那种温暖的柔和的惟独附在梦境里的温存,也恍惚间骤然逝去了。天色更加阴沉了,也更加平静了,也许是入了夜的缘故,屋子里的光线更加暗淡了。我探出头,又望了门外,不远处人家的灯光恰好从缝隙中照了进来,门开得比前些时候宽敞了些,也许是有人来过。在此刻的景况里显得格外明亮的灯光,像是在闪动着,颤动着。起初,我以为是仍未清醒的视觉在作怪,眨了眨眼之后才看清了,外面的世界里从何时起已飞满了雪花,只是这雪来的不久,也不甚大,以至无论是地面上还是人家的屋顶上,还尚不见白色。不过这微妙的景致,突然间令人感到异常熟悉的亲切。安静的四周,不再到处潜伏着寂寞的残影,而是洋溢着阔别已久的宁和,没有寒冷,没有孤独。这冬色中悄然降临的初雪,宛若开在荒原里的一朵野花,它尽力地向四周生长,想要用自己的胸襟去拥抱荒芜的大地。终于我听到叫喊的声音,那是早出晚归的人们在结束了一天的劳作,赶在夜色更深之前回来了。然而,我的生活,似乎从这时才开始。
  雪还继续的飘落。雪花在屋顶,在枝头停留,成为彼此生命中永恒的风景。人们总会在无意间忘记一些事情,就像离别的人忘记了回首的挥别,就像我凝神沉思的时候,忘记了时间还在不停的奔走。它从我身边轻轻地掠过,轻抚着每一片栖落的雪花,沉落,沉落,最后凝结成记忆里永恒的白色。
  (五)漂泊的人——你是否还有故乡?
  旧历的新年,往往来得有些迟,这似乎是匆匆忙碌了漫长时间的人们一度的企望。无数在外乡漂泊的人都要回来了,无论是衣锦满载,还是单身独行,他们总会去过这样的一种人生。他们从遥远的方向匆匆归来,风尘仆仆,只为在每年的这些时候感受到自己真切的存在。不是试图去忘记,也不是在做什么逃避,而是在心底里去坚定的一种守望。灵魂,有时是简单的,但是它同样害怕孤单,它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找一个属于它的地方汲取一些慰籍。
  该回来的都回来了,或者不得不回来了。于是我见到了太多人,那些没有了他们就让这村庄如古墓般凄凉的人们。我不知道他们都带来了什么,也许是用命运换取的财富,也许是多或少的趣闻。不过我倒是明白了,生活里的空间不总是无限的,只是有时没有什么能将它填满。当我们独自在漫步的时候,总是难以企及生命的空间,于是我们渴望被别人发现,渴望与生活里遇到的人交换生命的空间,于是我们触摸到了别人的温度,感受到了存在于人性的爱和关切,认识到生命真的可以如此的丰满。但是,有一种空虚是难以治愈的。当人在思想里不再为什么而追问或者不再注入新的气息,那么精神就会生病,就会陷入虚无主义的渊泽,于是颓废和堕落就接踵而至了。伟大的人都曾经尝试着去唤醒和改造,但大多都无疾而终。
  人们都在变换着生活的角色,无处不会陷于抉择之中,而这些往往会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我不能评断谁的选择是对是错,更不能追溯所有变化的来由,因为,无论如何,他们是真实地生活着的人,而我却还在为此而思考。
  他们从陌生的地方回来,在这片注定了与他们有不尽关联的地方停留。我知道,在一个人决定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故乡了。对于漂泊者而言,故乡只不过是一个偶尔想起便会十分怀念的地方,它是不适合身处其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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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可能会在一起闲聊,谈及这些年的生活,谈外乡的人和事,谈未来的筹谋,总在不经意间忆起年少时琐碎的往事。那些儿时的碧水绿林中的美好时光,早已不堪回首,情愫中难免追昔叹惋,只道这就是人生。人生中,苦涩的是不堪回首,幸福的是还能记忆。
  其实,我们无话可谈,因为不知从哪一年起,我们就彼此间无所顾及。然而,这无可非议,因那人生,归根结底还是一个人的事。
  新年的感觉很淡,因为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曾经的朋友,没有了什么可以因此而获得的满足。我对于过年的概念,就如同那些多年前开在祖父园中的鲜红的月季,美丽,真实,却已遥不可及。
  (六)难忘的纪念——是什么守望了岁月?
  风俗里,年末的时候,要给家族里,业已故去的人上坟祭拜。早些年,我一直当这是若有若无、毫无意思的事,只有祖父在哪一个早晨将我叫醒,我才会半拖着不愿随同。而如今,我倒更加怀念我的祖父了,然而,却要以同样的角色带着另外一种心情匆匆而往。
  腊月里固有的寒风,在北部干旱的平原上,肆无忌惮地凌虐,如切肤般的疼痛,便伴随着早行的人们或悲或喜的心情。我没有料到,我竟穿得如此单薄。
  我从那条狭长的小路上疾步地行走,瑟缩着身子在凛冽的冷风中不住的颤抖。这条通往墓地的道路,显得特别的遥远,确然在这个世界之中,却在我视力不能及的地方。冬季的田野,一望无际,视野里遍及细细浅浅的绿,有时黄的色彩偏重了些,没有初春时青翠的草,没有暮春时盎然的绿意,一切像极了这深冬时节的萧索,苍凉,类似荒原的清冷。许许多多的墓地就修建在这里,在如此境域里,倒显得格外突兀。正如这世间的许多东西,在轮回里,时而湮没,时而浮起,彼时不可见闻,此时又尤是突兀。那些我几度牵挂的事啊,又何尝不是这样。我从未忘记过什么,只是渐渐淡漠了,只是这漫野里正茁壮地成长的绿,正在疯狂地吞噬着我的思念,它们温柔却残酷,可爱却令我颇感悲凉。
  有些时候,人们倒是更加喜欢行走,而不是到达,行走着是为了能够到达,带着心动,带着憧憬,带着希望,然而一旦到达了,便几乎意味着此事的终结。我自当从我企及之处,黯然离去,带些追忆,带些遗憾,带些感伤。如今的我,又总不是这样,当我默然伫立在祖父坟前的时候,心情是何种的复杂。因为怀念,因为悲伤,因为曾经不忍。然而,我的心境却又是万分的茫然,隐约间有种卑微的苦楚,这令我更加难过。人在无力时,只能抱怨,只能悲伤,可是这只会让人更加感到无助。
  我从祖父的坟前终于离去,精神里一片混乱。
  我知道我是思念祖父的,也许是以某种特别的方式,或者只是在心底的某个深处。
  闲暇里,我时常会去祖父曾经居住的地方,一处的园里曾开满鲜红的月季,一处的门前还挂满了淡黄的柿子。然而,大多时候,这些都是在我生活之外的,恍惚间几乎与我无关,只是在有些时刻我才恍然懂得,有些逝去的东西,他们在记忆里仍是活着的,就以它们曾经存在过的模样,以生命中最令人感动的模样,永远地定格在某个人生命的记忆里。它们仿佛成了思念的源泉,仿佛维系了情感的所在。然而,并不是这样,它们只是与什么相关,只是一种寄托,一种记忆了一段岁月的守望者。
  (七)孤独的人——你要到何处去?
  守望者老去了或者已经死了。我们在现实里,常常不忍谈及许多事情,譬如痛苦、死亡,然而一旦久久未曾想起,便总又觉得这岁月遥遥无期。那几日里,我倒真有过这样的感觉,这生活平淡得让我从思考与我相关的问题。风大多带着冷意,而且好久没有见过阳光。我终日里,与我的床椅为伴,偶尔还会与那只老却的猫儿玩耍。仿佛这生活里当真只有我一人而已,如果这种日子再久些的话,恐怕我就会认为这生活是虚无的了。那些时间里,我有时翻过几页书,有时独自默默地遥望,曾经打碎了一只玻璃杯,摘下了两片树叶,至于还做过些什么,便大觉没有必要忆起了。
  后来,冷冷的风终于从那个萧索的庭院里吹尽了。有一天,还有阳光敲开我的门扉,悄然洒落在床边的地面上。我几乎没有再犹豫,似乎很快就找到了些许的希望,而只足以满足我久久的忧郁。
  我推开我的门,瞬时感到那从外向内不断涌进的暖意,也许是春已经到了。我想若不是这院里的桃树多年前被伐去,我便可以在每年的这个时候,嗅到些淡淡的清甜的香味。而如今,这偌大的庭院里只孤伶伶地伫立着一颗不大的柿子树,它的树干还有些纤细,可是树枝却向着天空,向着院墙之外的方向,极力伸展,似是寻找那些从它企图逃离的地方无法得到的东西。这些瘦弱的东西,猛然让我有些感触,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就在那时,像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触摸着我的心跳,让我几乎要流出泪来。后来,我偶然从一本书里看到,在那一刻,我是到达了人的自我实现的境界的,我之所以不能够停留许久,是因为我并没有能够静下来泰然地感受,而是迫不及待地寻找事之根由。
  在类似那样的日子里,我多会坐在一个阳光盈满的角落,默默地向四处望,或者想一些事情。猫儿常会伏在我身边,安静而温和地睡着,有些鸟儿也会在柿子树蔓生的枝干上停留一会,向周围看了看,又匆匆地飞走了,而那树枝便在半空中上下摆动,牵动着树干微微的颤抖,我几乎也会有这样的感觉,于是不由自主地也颤抖了一下。我眯着眼睛,望那阁楼的一角,慢慢地有了一些睡意,不知过了多久便睡着了。
  后来,也许是觉得有些凉了,便醒了,迷蒙间眨了眨眼,见那阁楼的角还在那儿,树也还是那个模样,只是寻不到不知何时睡醒了又离去的猫儿。这时我倒有些想它了,只是我意料它是不会如我这般,同样地念着我的,遂断然间分外觉得冷意很浓,就起身离开了。
  我一个人,站在这个角落里,突然间十分茫然了,我要到何处去,将要去往的方向在哪里。我忽而有些悲伤,我的猫儿尚且找到了它的去处,而我却独自站在这个不再容我的地方,深陷迷茫了。生活是不会安逸的,对我而言,因我不知我将要去往的方向。
  (八)追梦的行者——别忘记行走!
  我并没有忘记行走,正因此便陷入了来回辄往的纠结,不知所从。可是时光转念即逝,一旦别过了,我竟觉得那段我在其中挣扎和郁苦的日子里,多多少少也牵连着一些剪不断的留恋。毕竟,生命历程中的每一种存在都是万般真实的,我无力去感触,唯独知道它们固然是那样。
  临别前的那些天,飘了场细若游丝的雨,缠绵了几日,本该颇感闲适,静心待别,却因了这场春雨,平添了许多忧郁和压抑。但是,春天,终究来了,尽管带着阴雨而来。当雨稍微细弱些的时候,我也会独自漫步,从这里,我所在的地方,向远处的看不见的深邃。我并非为着怎样的目的而去,只是觉得也许别处会遇到些令人惬意的景色。我行过的路不曾留下我深或浅的脚印,却随我走向远方。我向一片诱人的混沌中走去,每走一段距离便仿佛变幻了一个世界,我所能够望及的景在时时变化,可是视野的尽头皆是一样的白色的浑浊。
  我并没有撑伞,所以看不到,儿时有些好奇的水珠自伞沿支脚处顺势流下的情景,这便不会再引起回忆,因而我便能够用这种身临其境的心怀来感受这里奇异的风景。
  我漫步前行,早已离开江南很远,却依然能够触摸到烟雨朦胧的温婉,嗅到琴瑟声歇的柔情。
  在某个拐角的地方,我恰好可以看到那雾雨飘渺中,若隐若现的隔岸的河畔,路并非沿河而行,所以这便是它的尽头,也是我的行程中止的地方。我伫立在此岸河畔的荒芜里,向彼岸模糊的景象遥遥望去,尽力去探察那里的一切。可惜这样的天色,终于让我一无所获。若是在晴朗的时候,倒是可以寻得渡船的,可是这时却不知被谁藏匿在哪里,也并不想要去寻找,便是寻得了,恐怕也不会冒着危险,只身去渡河。只不过心里还是十分想要过去,后来便转念想,也许那里也如这儿一般的荒芜,那就更无前去的必要了,这样便不再纠扰。
  我回去的时候,雨下的有些大了,也许是因为雨下的大了,我才要回去的,这时已记不太清了。我一边走,一边隐约听见雨水打落在稀疏的树枝上清脆的声音,也许是我的错觉吧,不过这声音在我感觉是相当真实的。渐行渐远的时候,雨又忽而停下了,于是我又放慢了步子,可是却不知道此刻要做些什么,这转瞬而逝的雨,我虽并不十分在意,却莫名奇妙地让我有些错乱了,我看了看四周的枯黄的草丛,脚下的湿漉透的土地。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些先前让我分外惬意的,猛然间仿似与我毫不相关,我肯定地认识到,我要赶紧离开了,我要赶快走到村落里,找一个能够看得到人的地方,哪怕站一会儿。人心是多么复杂啊,尤其是某人种人。
  (九)不止的思考——在痛苦中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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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有一天,也不知发生过什么事,我又一次在关于我的理想与这将要面对的窘迫的现实的事情上痛苦不已。也许,人总不会太理想主义或者太现实主义,我又想起了先贤的中庸之道,或许是这两种态度的调和。我只身躺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了,隔窗望那外面的寂寞与安然,也许并没有窗,不过究竟是一个样子,在这般氛围中做些平静的思考是再适合不过的了。再说,如此境地,我尚且不得不如此,与其被黑夜吞噬,还不如放开心怀纵情的拥抱,不过一切都是平静的因为我似乎并未到必要作怎样的抉择的时候。
  有时睁开眼睛,有时闭上眼睛,在这夜里视力所及的若有若无,微风飘渺,时而从哪一处缝隙里恣意穿梭,我并未感到深切的冷意。还有叫春的猫儿,从房顶上走过时踏碎瓦片的声响,以及那些看不见的黑色里确然存在的一切,全都与我无关,暂时是这样。
  我还是觉得闭上眼睛更加舒适些,黑夜还是黑夜,承受或逃避,都不过是在同一境遇里徘徊往复。
  我是从何处开始我的思路的,一时竟毫无头绪。许多时候都是这样,我清楚的感到思绪中有太多的事要去思考和言尽,然而一旦将要施行,却不知从何开始,现在的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我不知道从哪里谈起我的关于理想的思考,或许是因为,有些事总难免不堪回首罢了。
  在那一夜里,我就那样的平静的睡着了,并未找到任何可以追附或抛舍的理由,一切都是原样,一切包括我的一切。一旦想起,在未来的人生里,我将还要为这样不知所以的事做无数次的思考,我便觉得忧虑和彷徨了。究竟是怎样的缘故让我在这类重要的取舍间难舍难从。我的人生,我的思想,总是混乱的像秋叶里密生的杂乱的枯草一般,参差交错,混乱不堪。这让我在大多数问题的观点里,总是显得犹豫和决绝。于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我尽力让自己不去思考,而只以一个常人应有的思维去过平淡的生活。当我感到几乎获得了解脱的时候,同时也感到了一中难以忍受的艰苦。逃避终归不是解决的方法,只不过是从一中痛苦跳到另一种痛苦里。人在受伤的时候,总喜欢去嗜许多种带毒的药,而这种药只不过是在让一种精神快速的死去,仅此而已。生活里的平静,许多时候,并不是因为心静了,或世界平静了,而是因为活着的都死去了,暂时或者永远。
  哲人言置之死地而后生,往往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在思量,我如今处于怎样的状况,当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吗?
  精神的成长,对于一个人而言,很重要,却也艰难,需要的不是坚持和毅力,而是……
  (十)生活的意义——人总要作些折中。
  别时的天色是阴沉沉的,不过倒不是多么寒冷,这是我一个人的行程,没有送别。这于我而言,似乎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我应当是更加喜欢一个人的去去来来,毫无牵挂,少了此间难舍的烦恼,心情自然会轻松了些。
  在这个世界无论从何处到何处,几乎只要你在行程中,都难免会遇到此行同在的人,陌生的居多,偶尔可能有相识的,不过还不如全然互不相识的为妙,这样便不必寒暄,不必尴尬于没有言辞的窘迫,偶尔相互对视,也不必微笑点头。即使是淡然转过目光,也只意味着毫不在意,无可厚非,无意间尽可望及各个方向毫无顾忌。无论如何这行程,是不怎样倍感舒意的,这人太多,在狭小移动的空间里更显得拥挤不堪,大多人和我一样站立着。人们大多是乐于交谈的,尤其是在旅途中,无论是与熟人或陌生人,除了那些让他们分外反感的,能在漫长的旅途中找到聊友,便是个令人欣慰的事。只不过,我从未这样与人搭讪过,而那些人,大多是不怎样令我喜欢的。我不懂得,人与人之间的芥蒂,是否固然存在,否则怎令我对于尽数初次相识的人皆不怀好感。或者我是个奇怪的人。
  这么多年里,无论是那一次离别,之前的那几天,我总有些忐忑不安,忧虑或者茫然,在那些时间里,我总是无心去做很多事,心中颇不宁静,然而一旦到了离开的时候,这一切倒恍然间烟消云散了。对于这种难以理解的事,我虽是十分好奇,却也不知道究竟要如何化解。
  我的这些年的旅途,几乎全部是不得不为的,总是因为什么缘故而非要离别,而又总要为能否顺利的前行而惴惴不安。我想我是不喜欢旅行的,并不是承受不了异乡陌生的生活,而是厌恶这颠簸在路上的情愫。也许是年少时为此留下的阴影,也许是本就与此毫不相容,然而,我终究要踏上每一次的行途,无论从何处离去,无论到往何方。这些时候,人是无奈的,人必须在追求与现实作些折中,并没有什么要让你屈服,而仅仅是作些妥协。在实现理想的过程中,我们必然会去做许许多多不乐于为的事,于是我们深感痛苦,纠结和无奈,这似乎比那些类似于失败的事更加让人难以承受,但是只要我们还在继续向前行走,便不能逃避。也许你会变得更加睿智,也许你会因此而有所感悟,也许你只得到了精神的救赎,也许你由此承受了灵魂的慰尝。每一种人生,总有一种特殊的意义;每一段岁月,除了让你老去之外,还让你记忆很多东西,我们并不是为此而来,却因此而收获。在我们厌恶和愤懑的时候,那些被厌恶的却落下含笑的泪。
  结语
  每当辞声文语在指间此起彼落的时候,我就深感这文字的好处,做得好了是种说教,一种学问,做得烂了,还可以拿来消遣,但凡有这等爱好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文字,也许一个个地单列出来是无力的,平庸的,但是只要你能够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将他串联起来,它便是高雅的,智慧的。它可以记忆生命的往事,刻录人生的足迹,也可以表达心中或悲或喜的情怀,这样,文字就成为了文学,文学是有心人的作为,文学是为人而存在的,而不是反过来,人为了文学而生存。无论你用它来做什么,用来谋生,或作为乐趣,都无可厚非。
  有些时候,我会思考文学的意义,或者什么是文学,每次都有一些不同的收获,但总是难以释怀。
  掩卷时再回首,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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