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豁然开心起来,任她轻柔地拉着我的手(完)

我豁然开心起来,任她轻柔地拉着我的手(完)

12-20 17:16:05  浏览次数:228次  栏目:小说阅读

“好的,露露看见哪里有汽水卖了,就告诉爸爸,爸爸给露露买。”
  “爸爸那边有卖,爸爸在那边!”小女儿用尽全身力气把我拽到一个路边的小摊旁。
  “露露,这里哪是卖汽水的呀?”我皱着眉头说,注意一看,小摊桌子上摆着个小黑板,用粉笔字写着“凉虾每碗一元”。
  我呆住了,我没想到在这么多年后还会看见这种不为人知的小玩意。我心里的湖立即决了堤,回忆带着酸楚一涌而至。
  那女孩在阳光下奔跑的影子竟那么清晰。我想我下意识地已经把她深种在心底。
  心底有个女孩叫永远,她站在初夏的阳光中,全身都毫不经意地散发着清甜。
  “爸爸,这是什么呀?”
  “老板在吗?买两碗凉虾。”我叫。
  “哎!来了!”一位老妇女急忙跑过来,她本来坐在另一边和一大婶吹牛。我一叫她就来了,双手不停地在围裙上搓着,“两碗吗?好的!”
  然后利落地盛了两碗。
  女儿欢天喜地地吃,吃得满脸都是芝麻,说爸爸真好吃呀爸爸真甜呀爸爸真凉呀!
  呵呵,我女儿说话不怎么会断句。
  我慈爱地看着女儿吃完,而自己实在不想吃,我害怕我吃掉的是思念。
  女儿吃完了后,心满意足地跟我走了,在路上还在问:“爸爸刚才那个叫什么呀真好吃。”
  “叫回忆。”心里苦涩得很。
  于是晚上女儿回去告诉她妈,她今天吃了两碗回忆。乐得妻子笑个不停。
  什么都不懂的人真幸福,我想。
  有天下班回家晚了点,刚下车就发现有人影在后面跟着。
  我怀疑是抢劫的,正想赶快进小区里。
  “何念斌!等等!”
  我转过身,惊讶地看着这个能一口喊出我名字的妇女,牵着一个10岁左右的小男孩男孩比较害羞,躲到她身后只露半个脸出来。
  “你是?”我实在想不起她是谁,我敢说我从未见过她。
  “我叫什么不重要。你快去看看夏鸥吧。唉!那孩子……”
  我想那时当我听见夏鸥的名字时,我眼睛都瞪圆了。我上下打量着这老妇女,衣着相貌都普通,年龄大概在50上下……我像看情敌一般地看了她十多秒,然后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是夏鸥给我的地址。你一定得去看看她呀。”
  我更纳闷了,我说夏鸥怎么了。
  “哎,能找个地方慢慢说吗?”她直接问。
  我知道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她要告诉我了,虽然戒备她,却忍不住心中憋了多年的好奇,把她带回了家。
  “你一个人住吗?”妇女打量着我家,拘谨地走进来,她身后的小男孩更是不停地用黑亮的眼睛盯着我。
  “不是,我妻子带女儿回外婆家玩去了。”我边说边给她倒了杯茶,然后拿了瓶可乐给那男孩。
  “哦,原来何先生已经是成了家的人了啊。唉!”她最后那声叹气有很大惋惜的意味。
  “您请喝茶。”递给她一杯,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哦谢谢!”她本来还在环视我家,见我端茶了忙礼貌地客套起来。
  “你有什么事,说吧。夏鸥到底在哪里,她怎么了?”我心里一阵乱翻腾,我望了她身边坐得中规中矩的男孩一眼,“还有,这孩子是谁?”
  “何先生你别心急。我今天来,就是要你去找夏鸥的,我当然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你。”
  我全身的细胞都集中在一起,我从没这么紧张又认真地听谁说过话,我埋怨她说得太慢,她不会知道这种本就放弃的事被重掀起时我会有多心急。
  “希希你去里面看电视。”她对那小男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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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乖乖地进屋去了。经过我身旁时他那抹淡定的眼神竟如此熟悉到让我一个寒颤。
  “先生你问吧。”
  “夏鸥是个好女孩啊!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她的开场白就差点让我落泪了。我多年来最害怕的就是误会了夏鸥。
  “我第一次见到夏鸥,她才16岁。可以说,我是看着她长大的。那么好的年龄,却带着副大人都做不来的表情。我从没看见过她笑,她说话很少。但我丈夫那时也只是帮人开车的,说实话那时心里真为她惋惜,却也实在帮不了什么忙。你想啊,一个女孩,被折磨得全身都是伤……每次她都到我家来借药酒。她还安慰我呢,她说李妈你别担心我的伤,用烧酒揉一揉很快就会好的。你瞧瞧,她有时说话真是连大人都要惭愧的。但是我们又能为她做什么呢?我丈夫也是拿工资吃饭要养家的。哦,对了,我丈夫就是帮包夏鸥母亲的男人开车的。那男人真不是个东西!风风光光的大老板谁会想到他背地里是个那样的禽兽!”她缓缓道来,咬牙切齿。
  喝了口茶,她又继续说:“他包养夏鸥的母亲其实只是个幌子,他只是很喜欢夏鸥,就用她母亲做诱饵骗夏鸥上钩。夏鸥呢,你别看她一副冷漠的样子,偏偏又孝顺。于是,几乎每次那男人回这边公司,都要把夏鸥叫出来。她才是个孩子啊,你叫她如何开心去笑?我丈夫看她可怜,有次就带回家。那么灵巧的女孩子我一看就喜欢,加上我家没女儿,那么多年来,我都已经把她当亲生女儿了,就常叫她来家里坐坐,她也给我说说她憋在心里不能告诉别人的事儿。唉,我也算是个她在这城市里惟一的亲人吧。”
  我知道了,原来她就是那个司机的老婆。
  我点了根烟,心情沉重。我说请您接着讲吧,这些夏鸥告诉过我。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接着说:“后来她母亲去世了,她怀孕了。你见过夏鸥哭吗?我只见过一次,就是在她怀孕的一个月左右。”
  “为什么?”
  “本来老板这个人也分不清是什么思想,但男人对女人……你知道的,有时也说不清楚,反正平时安全套都是准备齐全了的,而且从来都用了。但是有次老板几乎隔了三个月才回来,也就没带,夏鸥她自己都不知道!当那老板在一次无意中提到时,夏鸥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所以说,那时她是很着急的,她自己也分不清孩子是谁的了,要知道你很喜欢那孩子,她绝不会杀掉你的孩子。但又怕不是你的,所以就离开了你。那段时间直到分娩都是我在照顾她。”
  我惊呆了,这个傻女人哪!
  “直到孩子平安出世,是个男孩。她又急急地找你,但是后来还是带着孩子离开了。小何啊,夏鸥待你不薄啊!孩子都给你带这么大了。”
  “她怎么知道孩子是我的?”我立即提出疑问,其实我早在看见孩子第一眼的刹那就总有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看见父亲啊母亲啊之类的亲切感。
  “夏鸥说好像是你受伤了给你擦拭了鼻血得到的血液样本。”
 我想起了,那次被路人撞到了流的鼻血。
  “当天她就带着儿子去医院做DNA验证,结果真是你的孩子。得到结果那一刻,她抱着儿子笑了半天。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把孩子交给你就走掉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连我都不知道。”
  我听得心都要停止了,手端着茶杯,一端就是两小时。
  她又喝了口润喉,接着说:“这一走,就是整整八年多啊。直到今年6月的时候,她才托人找到我,把儿子带过来,她人却没来。我求那个带希希过来的人告诉我夏鸥的情况,她开始死活不说,到今天早上我又去求她,她才告诉我,夏鸥本来在深圳的一个五星级酒店当领班的,日子虽然苦可带着可爱的儿子也还有个念头。两星期前一个住酒店的男人乘着酒性就去抱夏鸥,那孩子当然不从,一个失手吧,就把那男人给杀了。经过我也不是很清楚,本来这也算正当防卫,可是夏鸥把人家杀了,在浴室里把那男人的尸首用刀划成几大块!我想,那是她心里埋了二十多年的愤怒了。偏偏那男人是一大官的亲戚,所以,这刑就算最轻也怕是个无期啊。”
  当时忘了什么感觉,反正就是血液凝固了。
  “所以她就叫她那边最好的姐妹,把孩子给我送了过来。你看,这一大一小,真是造孽啊!我就是来,让你快去看看她的,哪怕见个最后一面也是好的啊,至少在她……总算有个亲人……”说到这时,这饱经风霜的老女人竟然声音哽咽了起来,“我苦命的夏鸥呀!”
  我忘记了要哭,我那时脑子是很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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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婶,您告诉我,那大老板是谁!”我红着眼睛问。
  “那个罪魁祸首就是那挨千刀的万人憎恨的刘光栋。”当她吐出这三个字时带着明显的恨意,我也呆了。
  刘光栋……XX外企的前任总裁,九年前因贪污公款被抓获,判了二十年。
  而我那时也只是他门下一个地区的经理,算起来也是给他打工的而已。我猛想到我那时在短短四年间,从一个小小的课长爬到西南地区的经理……我曾经还那么得意自己的天才,没想到竟是因为一个女人?!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
  我缓缓地进屋去,一把抱住孩子。我的亲儿啊,竟然长到10岁了才见到父亲!我都对你母亲做了些什么啊,孩子!孩子怔住了,防备地挺直腰板。
  “你叫什么名字?”我心疼地问。
  “何叹希。”
  ……
  “小斌,你说以后咱们孩子叫什么好呢?”
  “嗯,是个男孩的话就叫……何……何叹希!”
  “呵呵,什么名字呀怪怪的。”
  “哎,夏鸥你不懂了,这名字才好呢!何叹希,为什么老是叹息呢,孩子以后一定会一生一世都没烦恼!”
  我把头深深地埋入他怀里——何叹希,你有烦恼吗?
  那妇人要走时,还问了句:“小何,这孩子你认吗?你要不认我就只好带回去了。反正我家孩子多,加他一个也没什么。”
  我说:“大婶,你这样说就是在怪我了。我当初根本就不知道有个孩子!夏鸥跟我说孩子打掉了。”
  “唉!那女孩!总是为别人想得多。”她心疼地念着。我送她出了门。
  晚上妻子回来了,女儿一看见我就直往我怀里钻。
  “爸爸!爸爸!抱抱!”
  “哎!”我亲热地抱起她,望了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儿子一眼。他本来正好奇地在望着进屋的人,看见这一幕马上调转头用手狠狠地按了一下电视遥控器,故作不在乎,表情和他妈一个样。
  “来,露露,这个是哥哥,快叫哥哥。”我把女儿抱到沙发上挨着儿子。
  “哥哥!”露露立刻亲切地叫唤。小孩就是小孩,你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也没那么多疑问。
  小满看见沙发上的男孩就好奇地问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儿子有些怕生,用看不出表情的眼神盯着挨自己大半个身体的妹妹,没理会。
  露露就一直叫,她稚嫩柔软的嗓音叫得很亲切很起劲。
  她喊:“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嗯。”儿子这才勉强从喉咙里发个声。
  刚才那老妇人走后,我就一直想和儿子说说话,谁知他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你就是什么也不说。我还以为这孩子是个哑巴呢。
  我把小满拉到卧室,我肯定地说:“他不是哪家的孩子,他是我儿子。”
  小满乐了,她说你又开玩笑吧。
  我望着妻子,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但也一定要告诉她。
  “小满,你听我说,外面那男孩,是我的亲儿子,我和夏鸥的孩子。”
  我注意到小满的表情。她先是愣了十多秒,然后用从来没有过的严肃问:“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不许骗我。”
  然后我一五一十地把前几年发生的,和刚才知道的事都告诉了她。
  小满红着眼圈听完,思索了几分钟,她十分认真地哽咽着说:“你快去看夏鸥吧,儿子就交给我了。”
  我本以为她会闹,会耍脾气,更或者怎样,我完全没想到还没等我多给她分析道理,她就自己想通了。我感激地抱住她,我为我有个那么大度的妻子而激动。
  “小满……你长大了。谢谢你,老婆。”我发自内心地喊出。
  “唉,谢什么呢?我才感谢你呢,让我白白多了这么大个儿子,捡了这么大个便宜我欢喜得很呢!”小满又用那种儿童语气说话。
  然后小满赶紧跳出去,她笑着亲切地一把揽住希希,大声嚷嚷:“哇!你这小鬼,长得可真俊哪!以后你就是我儿子了,当然你可以叫我阿姨,我等你到你想叫我亲妈,那时我才高兴呢!嘿嘿!真帅!明天带你和妹妹去吃肯德基!”
  儿子本来陌生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就在小满清脆的声音中放松下来。
  “但是有个条件!你必须给我带回个最大的鸡翅!可说好了我那份不许偷吃啊!”小满天真地说,女儿也开心地尖叫。我注意到儿子的表情,带了微微的笑容。
  但是我不再觉得小满是个孩子了,我专注地看小满,跟了我快十年的妻子。我想我到现在才了解她,在她乐观的外表下有颗那么善良懂事的心。或许我都还不能真正懂她,我就需要用一辈子来探索。用眼睛看她的快乐,用心去体会她的内涵。
  第二天我就直飞深圳。
  夏鸥,好女孩,我来了。你别怕啊!有我在,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当我怀着波涛万丈的心,隔着一堵玻璃墙看见穿着囚衣的夏鸥走来时,我眼睛一下就红了。
  “夏鸥!夏鸥!”我从心底里喊出,因为只能见十分钟,我一下子千言万语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思绪一下就堵塞了。我不知道我要说些什么才能表达出我对她的思念和感情,我甚至不能接触她。她好瘦啊!又瘦又苍白,我眼泪又止不住地流出。我不是个喜欢随便哭的男人,但是我总是在夏鸥面前流泪。
  我以为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只为两个女人哭,一个是母亲,一个是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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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鸥我爱你!
  “你哭了。”这是这么多年来夏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别哭好吗?我活得很好,我不苦。”她微笑着,我想只有像她那样从小就不爱表露感情的女孩才能在生命尽头微笑吧,笑得好从容。我实在不喜欢看见她现在的笑,她那笑就代表离别。
  “夏鸥!”泪水疯狂起来,“夏鸥!我对不起你!”我扑到玻璃墙上,世界上还有什么墙比这更残忍而铁面无私!
  “我能进去抱抱她吗?放我过去好不好?”尽管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还是哭着恳求我身边的看守员。
  他看了我一眼,“没什么时间被你浪费了。”他冷冷地说。
  可能他早就对这些麻木了。
  可是我还不能接受啊,我真的害怕失去夏鸥!
  “小斌,你看见孩子了吗?我们的孩子。”夏鸥又说话了,她说话的声音还那么好听,软软的,轻柔。
  “看……看见了。”我喉咙被哽塞了,我说不出多余的话了。
  “他叫何叹希啊,是你当年取的名字。我现在也觉得真好,希望我们的孩子永远没有烦恼吧。”
  “好的好的,夏鸥。夏鸥我……夏鸥!”我那时惟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呼唤她的名字。
  “这么久才让你见到孩子,你会怪我吗?你别恨我好吗?”她低下头,几乎是立即又抬起头,睫毛上粘着闪光的东西。
  “不怪你不恨你,夏鸥我一直爱着你,夏鸥我永远都爱你。夏鸥……夏鸥,我不想你走……我不想!真的!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和我们的孩子。我们其实有孩子的。那孩子他,我们有孩子的。”我语无伦次了,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想表达什么。
“傻瓜,我没走啊,我这不就在吗?以后也永远在你身边啊。那孩子,你要好好爱他啊。”一提到孩子,夏鸥脸上就出现一抹为人母亲的安详,“我知道你会爱他的,你当初那么地喜欢他,可是那时他还不能叫你爸爸呢。现在他叫了吗?他听你话吗?”
  “嗯嗯,叫了,他叫我爸爸,他很乖,他很像你。”
  “唉,我不希望他真像我,我……是个妓女啊。”
  我再也克制不住了,我猛地跳起来,抱住头,发疯般狂抓自己的头发,像野兽一样的尖叫,又拼命捶打自己的胸口,用指甲抓自己的脸!“啊——啊——”那一刻我是痛苦难耐极了,我疯了,我精神分裂了,我听不见别人说什么,也听不见夏鸥了,百万只虫都在撕咬我的心,我受到了最严厉的酷刑,我的行为根本不受控制了。我死了吧。
  “夏鸥!我们一起死吧!”我对她叫,拼命向玻璃墙撞,看守开始拉住我,叫人把我拖走了。
  “我们的孩子怎么办!”这是我这辈子听到最后一句夏鸥的话。
  本来要给我打镇定剂的,但是奇迹的是当我听见这句话时就安静下来,然后从容地走出监狱。
  夏鸥说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我立刻想到了我的孩子,我和夏鸥的孩子。瘦黑的脸,那安静纯白的眼睛,还有小满,女儿……等待我的那个家。
  几天后我带着夏鸥的骨灰回到家里。一切照旧。
  上班下班,带妻儿散步,偶尔全家旅行。
  我感谢夏鸥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个儿子,完全遗传了他母亲,不爱说话,却是善良而体贴的。
  三年后的清明节,我一如既往地带着妻儿来到这里。全家每人都对躺在里面的女人几拜。
  夏鸥当时一定不怎么难受就过去了,因为她一生受过太多苦难了,上天要再安排些痛在她身上就不公平了。
  她一生都活在悲苦里,或许这是让她最轻松的解脱。
  “哥哥,里面是什么人?”女儿问儿子。
  “是母亲。”
  “可是妈妈在这里哪!”女儿拉拉小满。
  儿子望着天,泪水在他眼眶里转动却没流出。他有一双如他母亲一样的纯白干净的眸子,有同样善良的内心,也时常带着他母亲一般的安静。
  “这个是天上的母亲。”儿子说。
  我想,那是我寄托到天上的伤。
  妻子是个敏感的动物,她又在我身边悄悄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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