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一个在爱情上如此白痴的妹妹(十四)

居然有一个在爱情上如此白痴的妹妹(十四)

12-20 17:16:05  浏览次数:980次  栏目:小说阅读

“那你有没有看到我日夜工作,心力交瘁,无法享受人生。”
  “是吗?真的这样忙吗?”我抬头心疼地看他。
  “身不由已,完全没有自由。”他叹道。
  “不如少做点,反正你也够有钱了。”
  “我的家庭很复杂,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
  “知道一点。”
  “我父亲已退二线,将生意暂时交我管理,如果我有纰漏,他随时可以换人。所以,我必须事事亲力亲为。”
  “换了就换了呗,大不了我养你。”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他轻笑,没有回答。
  他手腕上依旧有一块腕表,全钢表带,厚厚的,闪着金属的光泽。我问:“这款表上为什么有两圈数字?”
  “双时区的设计,出国时方便一些。”他答。
  我拨弄着他的表,忽然发现他的手臂和手背上竟有些细细的伤痕。“这是怎么回事?你后母虐待你?”
  他捏我的耳垂,无奈地说:“你的脑子里哪有这么多奇思怪想?我只是小时候顽皮,经常与同学打架。”
  “赢得多,还是输得多?”
  “一半一半吧。我打架从小学一直打到中学,从国内一直打到国外,外国人比较壮,难度更大。”
  “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斯文,像个乖孩子。”我撑起身子,仔细端详他。
  “越是不像的,越是能打的。”他有些得意地答。
  “现在还会打吗?”
  “不打了,中学快毕业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武力不如金钱好用。所以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打架了。”
  “是你爸教你的?”
  “对,他教我学会如何用钱收买人心。”他的语气里有些自嘲。
“启正……”我俯在他胸口,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嗯?”他把脸贴过来。
  “我只要一半的你,只要一半,或者还可以更少,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二十,百分之十,哪怕是百分之一,就可以了。”
  “我想给你百分之百。”
  “不要那么多,只要分小小的一点点,但是,必须是你最好的那一点点,好吗?”我用手指尖比划着那一点点。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说:“我最好的部分可不止一点点。”
  “那你还留一点给别人吧。”我回答。
  他知道我说什么,他知道我指谁,所以,他沉默了。而我,一时间回想起江心遥站在千手观音前的笑脸,心中也涌起丝丝的负罪感。
  过了许久,他开腔:“为什么你从来不问江心遥?”
  “想问,但不知该怎么问。”我实话实说。
  “对左辉,我也是一样。”他说。
  “左辉?很简单,大学恋爱,毕业后结婚,然后他有了外遇,提出离婚,我同意了,就这么简单。”我用短短的几句话就概括了自己的前十年。
  “可是你曾经为他哭得那么伤心。”
  “被人背叛的感觉不好受。所以,你也不要让江小姐知道我的存在。”
  “她早晚会知道。”
  “希望她永远不知道。她是个可爱的女人。”我发自内心地说。
  “我认识她很多年了,在美国,我们住在同一个街区。我父亲很早就告诉我,如果我想将来事业有成,一定要娶她做老婆。所以,我就去追她,送她花,送她礼物,我一直努力地让自己喜欢她,也让她喜欢我。”
  “你们俩确实非常般配。”
  “是的,一切都很合适,也很顺利。可是遇见你之后,我才发现,如果真正爱上一个人,自己的心是不会听大脑指挥的,我没有努力去做什么,但是只要看见你,我就身不由已。”他用下巴摩挲着我的头发。
 “我也是。可高展旗说,爱上你的女人,何止成百上千?”我得承认,高展旗的话始终让我耿耿于怀。
  “而让林启正爱上的女人,从头至尾,却只有你一个。”他轻轻回答
  从小小的窗口望去,我们飞翔在白云之上,繁星之下。我靠在他的胸口,数着他的心跳。每一秒都如此宝贵。
  到了北京,已是晚上8点。
  他牵着我的手走出机场,坐上了早已等候的车中。
  我们度过了一个极愉快的夜晚,丰盛的晚餐,以及整夜的缠绵。
  第二天,我在晨光中醒来,他依旧在我身边熟睡,俊美的侧脸令人心动。我蹑手蹑脚走进浴室,生怕惊醒了他。
  可是当我走出浴室,却发现他已经穿好衣服,站在窗前接电话,脸色阴沉。
  “不管怎样,我不同意这个安排。下午开会我也是这个意见!”他斩钉截铁地对着电话里说,然后“啪”地合上了电话。
  他回转身,看见我,脸色稍缓,我问:“没事吧?”
  “没事。”他走过来轻轻拥抱我:“睡好了吗?”
  “睡好了。”
  “我得走了,10点的飞机,北京这边爱堵车。”他边说边走进了浴室。
  我郁闷地躺倒在那堆还存有体温的被褥中,留恋不已。
  他走出来,俯身看我:“不高兴了?”
  “嗯。”
  “舍不得了?”
  “嗯。”
  “下次我们再去别的地方,去远一点,去久一点,好吗?”他哄我。
  “嗯。”
  “走吧,吃早饭去,我要去机场了。”他将我从床上拖起,拥着我走出了房间。
  (三十八)
  餐厅在二楼,窗明几净,阳光充沛,早餐品种异常丰富。我胃口大开,端着个盘子左拿右拣,堆成小山。此时转头找人,林启正已坐在靠窗的桌前,喝着咖啡。
 我走过去,见他面前只有咖啡杯。“为什么不吃东西?”我问。
  “没有胃口,喝点咖啡就行了。”他答。
  “那不行,好歹吃点东西,我去帮你夹。”我放下手中的盘子,准备转身。
  他牵住我的手:“不用,别浪费,你自己吃吧。”
  我看他,他的表情很认真。以我的心情,真想无论如何塞点东西进他的嘴里,但他的态度,让人没有反对的余地。
  我只能坐下来,好胃口也打了折扣。
  他啜着咖啡,望着窗外,满腹心事。
  “有什么事情吗?”我问。
  他回神看我,答:“没事,早餐味道怎么样?”
  “不错,你要不要吃一点?”我继续游说。
  “谢谢,不用了,你多吃点。”他说完,又望向远处,开始思考。手里的手机,不停地开开关关。
  我吃到无聊至极。十分钟后,忍不住重提旧话题:“出什么事啦,你好像很担心的样子?”
  他的思绪又被我拉了回来,但他好脾气地答:“没什么,公司的事情。”
  “或者你可以说出来,我们讨论一下,你们公司的事我也多少知道一点啊。”
  他看着我,犹豫了几秒钟,说:“我爸要让我哥哥林启重回到公司任财务部总监,我一直反对,但看样子还是改变不了我爸的心意。”
  “他不是曾经挪用过公司的钱吗?”我问
  “你知道这件事?”
  “听说过。”
  “所以,我坚决不同意他回财务部,根本没有办法监管他,谁知道他会不会干出同样的事来!”
  “你爸爸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前科,为什么还坚持用他?”
  “他是长子,他的母亲还在,日日找我父亲,要让她儿子出人头地。”
 启正的话突然让我有些心酸,别人的母亲还在,还可以为了儿子去出头去争取,而他,只能靠自己。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鼓励道:“没关系,你是副总裁,比他大,盯他盯紧点,找到机会再下手‘卡’。”我另一只手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我的表现让他露出一丝笑容,他反过手来握住我的手:“邹雨,我知道我说这些话没有意义,但我确实想说,继承致林的家业是我的理想,我不能放弃,但是和你在一起是我的心愿,我也希望实现。所以,委屈你,耐心地等我,等我站稳脚跟,我一定会……”他突然停顿了下来,仿佛有话难以启齿。
  “你会离了婚,再和我结婚。”我把他不敢说的话顺畅地说了出来。
  他有些局促,但表情坚定地点了点头。
  “如果到时候我没有结婚,我会考虑你的提议。”我正儿八经地回答。
  听到我的话,他笑起来,眼角浅浅的鱼尾纹,让他多了几分感性。他凑近些,低声说:“爱过我的女人,不会再爱别人了。”
  我用手轻拍他面颊:“别刺激我,小心我去试一试。”
  他将我两只手都握在掌心,微笑着,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给你机会。”
  我看着他,忽然从他眼里看到强悍的意味,这是我在别人眼中看不到的霸气。林启正,一个向着权势顶峰努力的人,终不是普通的男人。即使他会焦虑,即使他会彷徨,但他依旧会想方设法将一切掌控在手中。
  他的电话响了,他瞄了一眼号码,松开我的手,说:“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然后他起身,走到了餐厅外的阳台上,才将电话放到耳边。
  我坐在桌前,虽然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是可以清楚看见他的表情,他的口型。他在说英语,断断续续地,没有重点的,眼角眉稍间或露出温柔的表情。
 是和一个女人吧?是和那个即将嫁给他的女人吧?我在心里暗自揣测。和我通电话时,也有这么温柔的表情吗?还是会更甜蜜?会笑得更开心?
  我一直努力想要忘记那个即将到来的十月,但是,忘记,不代表它不会来临。
  仿佛过了许久,他才回到座位上。
  “吃好了吗?我要走了。”他催促我。
  我直直地望着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你定在什么时候结婚?”
  他楞住了,思忖良久,困难地回答:“十月十八号。”
  “哦,在哪边?”我问。
  “什么哪边?”他反问。
  “在哪边办酒?”
  “没有宴席,只是登记。”
  “哦,我本还想打个大红包呢。”我想开个玩笑,但听起来醋意浓浓。
  “邹雨。”他再度紧握我的手,深深地看着我:“我和你之间,与这件事没关系。你不要去想它,OK?”
  我努力露出轻松的笑容,朝他点点头,说:“是,我只是随口问问。走吧,你要迟到了。”
  把他送上车,再看着车驶离酒店,我的心,有了些落寞的情绪。
  回到房间,他昨日穿过的衣服还搭在沙发上,富家子的奢侈终究与众不同,他没有行李,昨晚在楼下的专卖店从头买到脚,然后,所有换下的衣服随手丢弃。我呆呆地靠在沙发上,头枕着他的衣服,衣服散发着我所熟悉的树林的清香,还夹杂着昨晚的红酒和香烟,就像梦一样。
  “爱过我的女人,不会再爱别人了。”他说的话在脑中回响。我原以为,我可以掌控这场感情,但是,也许真如他所言,这场爱,远比我想象得更纠缠更无奈,而我,已是泥足深陷,欲罢不能了。
  虽然他交待酒店将房间留到我离开北京那一天,但是,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间,又岂是我们这种打工一族长留之地。我退了房,拖着行李回到了顾问公司的宿舍。他换下来的衣服我舍不得丢,一并拖了去。晚上,我把它们洗干净,晾在了房间外的阳台上。浅灰色的衫衣,在风中摇摆舞蹈,我坐在床边,看到入神。
 手机响,是他的电话。
  “为什么不住酒店?”他劈头就问。
  “不方便。”我答。
  “我已通知酒店为你准备一台车。”
  “不用,我住在公司这里挺好,挺习惯。”
  “是吗?我想酒店住着舒服一些。”
  “谢谢。还有,你的衣服我没丢,洗干净了,回去带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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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从来没有女人帮我洗过衣服。”
  “难不成你自己洗?”
  “都是佣人、钟点工洗。”
  “那不是女人吗?”我抓到把柄。
  “哦,更正,从来没有心爱的女人帮我洗过衣服。”他忙说。
  “是从来没有心爱的女人?还是从来没有洗过衣服?你要说清楚。”
  “和律师说话可真费劲。是除了你以外,从来没有心爱的女人,更别说洗衣服了。满意吗?”
  “还行。在我的启发下,逻辑严谨一些了。”
  他在电话那头笑,我竟有些欣慰,和我通电话,他想必是笑得更多。
  “启正。”我喊他的名字,仿佛这是我的特权。
  “是。”他回应我。
  “我看见你的衣服在风里面跳舞,下次你带我去跳舞吧?”
  “好,下次我带你去欧洲,去巴黎,去伦敦,去维也纳,去威尼斯,一个国家一个国家地跳,好不好?”
  “好。”
  “邹雨……”换他喊我的名字。
  “嗯?”
  “要开心好吗?不想看到你因为我变得不开心。”
  “好。”
  “早点回来。”他叮嘱道。
  我合上电话,继续望着那件跳舞的衬衫,心想,去欧洲跳舞,真美啊,可是,真想在中国跳,在大街上跳,在全都是熟人的PARTY上跳,那才是我最盼望的。
 (三十九)
  我在北京一呆就是五天,归心似箭,无奈调解总是费时费力,迂回曲折,难以迅速了结。以致于后来为了撮合双方达成协议,我开始做自己一方的工作。
  林启正的电话倒是常有,但往往极短,他的忙碌,不是我能设想。而我,从不主动打电话给他,或许是心虚吧,生怕会令他在不适当的场合感到局促。
  走之前的那天下午,雨下得很大,我坐公司的车去法院参加证据质证会。车开在半道上,突然小巷里蹿出一辆自行车,司机紧急刹车,幸好没有撞上。师傅摇下窗玻璃,对着那人用京腔破口大骂。
  我的手腕因为用力撑住前面的座椅而抵到生疼,突然间,回忆起那个暴雨的傍晚,曾经坐在林启正的车上,遇见同样的事情。想起了他在雨中混身湿透的样子,想起了与他共撑一伞的片刻,想起了他当时欲言又止的表情,想起了我和他之间,那么强烈的吸引与抗拒,一时间,思念变得格外炙热,我耐不住,竟壮着胆拨通了他的电话,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或许,是个惊喜。
  “喂……”他的声音很清晰,但背景嘈杂,仿佛有人在大声讲话。
  “喂……”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也只好回了一声。
  “有事吗?”他的话很官方,完全没有感情色彩。
  “没什么事。”我只好答。
  “我在开会,待会再和你联系。”他说。
  “好。”我答。
  他随即挂断了电话。我完全能够想象,他在会议桌前,将电话摆回在桌上,然后正襟危坐、若无其事的样子。
  此刻,我望着车玻璃上划下的雨痕,心情一时低落,不能怪他吧,当然不能怪他。但是当我发现我不是他最重视的那一部分的时候,我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失望。人的心,总是贪得无厌。
 半个小时后,当我坐在法庭上,与对方交换证据时,手机在桌上震动。他打过来了。
  我没有接,仿佛想告诉他,我也有更重要的事情。
  手机不停地震动,一个,两个,三个,终于停止。然后,有一条短信发了过来:“sorry,I’mverybusy.I’llcallyoulater.”
  他不会用手机发中文,我曾经为此遗憾,少了一个时尚的传情方式。但是现在看来,他绝不是可以坐在那里,带着笑抱着手机你来我往的人物。
  晚上十点,他的电话又来了。
  我还是接通了电话,毕竟已不是初恋的少女,即使有不满,也懂得要留个尺度。没有男人喜欢过于娇纵的女人。
  “生气了?”他温柔地问。
  “没有,电话调到震动档,放在包里没发现。”我撒谎。
  “那为什么不打过来呢?”
  “怕你不方便。”我淡淡地说。
  “对不起,你打电话时,我正在听物流公司的赵总汇报工作。”
  “没关系,我知道你很忙。”
  “很高兴你打电话给我,你从来没打过,除了那时为了工作的事。”他终于说了这话。
  我笑了一下,有些勉强。
  “对了,赵总说,邹月想辞职。问我该如何处理。”他说。
  “想辞职?我没听她说啊。”我有些惊讶。
  “你问问她,如果另有高就,我可以处理一下。”
  “有熟人就是不一样。”我感叹道。“想当年,我找你说了多少好话。”
  “你那样子,可不像来找我说好话的,倒像是来找我打架的。”他笑道。
  “是吗?我很凶吗?”
  “是啊,而且后来你在电梯里说左辉是你前夫,真把我吓到。”
“我是个诚实的人。”我有些尴尬。
  “真嫉妒他,比我先遇见你。”他忽然说。
  “会有区别吗?”
  “当然,如果让我早几年认识你,我的安排会完全不同。”
  我默然。这个话题,没有讨论的意义。
  “案子进展如何,该回来了吧?”他很敏感,马上改变了话题。
  “明天的飞机。”
  “什么时候到?”
  “下午四点。”
  “哦……我可能没有空来接你,到时安排一台车过来。”
  “不要!”我急急地推辞:“不用接!”
  “有人接你吗?”
  “没有,我又没什么行李,自己找个车就回来了。”
  “邹雨,为什么你总是拒绝我的安排?”
  “我自由惯了,不用别人照顾。”我答,但实际上,我内心所抗拒的,是这种安排背后的所代表的东西,他的权势,他的财富,那些,不是我应该享受的。而我,又怎能跟他说我真实的想法?
  他仿佛有些无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只是想讨好你,但是看来讨好你很难。”
  “现在,你应该不需要讨好我了吧?”我有些暧昧地说。
  “不。”他温柔地回答:“对你,我永远都在想该怎么讨好。”
  我笑了,笑得甜到心里,原有的一丝怨气早已烟消云散。这个男人,高高在上,腰缠万贯,竟能俯下身来对我说出这等谦卑的话,不论是真是假,都已让我满足。
  和他缠绵地说了再见以后,我挂记着邹月的事,打通家里的电话,没有接。我又打邹月的手机。
  响了很久之后,邹月接通了电话:“姐,你回来啦?”她的声音听起来很亢奋,背景有音乐的声音。
  “没有,明天才回来。这么晚了,你在哪里?”
  “我在泡吧,姐夫带我来的,我还碰见了高哥和他女朋友。”
  “你怎么跟他们搞在一起,快点回去。”我听得皱起了眉头。
  “好,待会儿就回去。”
  “听说你要辞职?搞什么名堂?”
  “我这边笔试过关了,姐夫说帮我想办法过面试,所以我得辞职啊。”
  “还没搞成的事,你到处去宣扬什么?万一进不去呢?”
  “姐夫说没问题啊,姐,你怎么知道我要辞职?”
  “我当然有办法。”我搪塞道,然后命令她:“你早点回去,11点到家,到时候我给家里打电话。”
  “好,对了,姐,高哥的女朋友挺漂亮的,他还说你把他甩了,哈哈哈,你和他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别听他瞎说,你记得早点回去,别喝多了酒。”
  “好好好!”邹月答应着挂断了电话。
  我无奈地摇摇头,忽然有些担心高展旗酒过三巡后说出不该说的话,操起电话想警告他,但再一思量,又放弃了这个打算。我能怎么说呢?我有什么立场呢?我不过是个被高展旗捉到的贼,无话可说,只能听天由命。
  如果说在林启正那边,江心遥是个雷区,在我这边,邹月就是个定时诈弹,不知何时便会引爆。我能做的,只是祈祷这一天晚一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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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
  我走出机场的出站口,看见了傅哥在人群中对我挥手。
  我朝他走去,他也迎过来,接下我手上的行李。
  “不好意思,辛苦你跑一趟。我说了不用接的。”我抱歉地说。
  “林总的好意,你就领了吧。”他答。
  我只能微笑。
  坐上车后,傅哥拨通了林启正的电话,报告已接到我。随后将电话递到我手里。
 “一路还好吗?”他在电话里问。
  “还好。谢谢你。”我说。
  “我们之间,好像谢谢说得太多了。”他答。
  “那就不谢啰。”我马上转弯。
  他笑,然后问:“晚上有时间见面吗?”
  “我答应了邹月回去吃晚饭,我弟弟也要回家,吃完饭后再和你联系吧。”
  “好的,再联系。”他挂断了电话。
  这时,车子已飞驰在高速公路上,我把手机递还给傅哥。
  傅哥带着笑对我说:“最近感觉怎么样?”
  我竟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还好。”
  “邹律师。”傅哥很郑重地说:“我要谢谢你。”
  “为什么?”
  “说实话,我跟着林总也有好多年了,从来没有见到他像现在这么高兴过,你真的是他的有缘人。”
  “如果不是傅哥你说的那些话,我和他也不会有今天,也要感谢你啊。”我发自内心地说。
  “虽然他们都是有钱人,但是过得其实很辛苦,不是事事都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去做,所以,你要多体谅他,有时难免也会受点委屈。”傅哥认真地说。
  “没关系,我知道他的难处。”
  “唉……”傅哥突然叹口气:“林总的今天也是自己一步一步搏回来的,我记得他那时刚回国,进公司做事,也受了很多脸色,你知道,他妈已经不在了,没有人帮他说话,林董原来的大老婆和现在的老婆都是厉害角色,哪里容得下他,林启重更是不停地踩他。逢年过节他都是一个人,真可怜,有时过年我还把他带回家去吃年夜饭,不过幸好他挺过来了。”
  听到他这话,我也陡生同情之心,“他爸爸难道不喜欢他吗?”我问。
“这么多儿子老婆,他怎么喜欢得过来啊?况且他有时候也夹在中间难做人。林总自己很努力,很有才华,现在也算是出头了。”
  “他与江小姐的婚事也很重要吧?”我忍不住问。
  “那当然,我记得他去年正式与江小姐谈朋友以后,林董对他的态度马上就变了,经常把他带在身边见客人,以前都是带着他哥哥。做生意的人,就是这么实际。儿子重要,生意更重要。有了江家的的支持,林家的事业肯定更发达,你要知道,江小姐是独生女,以后江家的一切都是她的。今年定了婚事后,马上又升了林总做副总裁,这也是做给江家看的嘛。”
  听到傅哥的话,我只觉难过,在这场庞大的持久的家族生意里,我又算得了什么?
  也许是看到我不悦的表情,傅哥马上说:“不过,我看林总和江小姐在一起,哪像两个谈恋爱的年轻人啊?坐在一起隔得老远,说话也是客客气气,不停地三克由、三克由(thankyou)。”
  傅哥说起英文来,生硬而且怪腔怪调,我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傅哥也不好意思,“呵呵”地露出憨厚的笑容。笑完后,他继续说:“林总对你,真是很用心,有时候看他望着你的眼神,我都很感动。所以,钱多钱少都不重要,关键是两个人要有缘份,而且要珍惜这种缘份。”
  我点点头,傅哥的话很朴实,很真诚。缘份确实是可遇而不可求,但这中间也分个三六九等啊,并不是每个缘份都能善始善终,我在心里惴惴不安地思量着。
  我回到家,打开房门一看,客厅里一片狼籍。衣服、食物、说不出名字的纪念品,甚至还有一个牛头赫然摆在桌上。邹天和另一个从未见过的男生在沙发酣然入睡。看样子,西藏之行收获颇丰。
  我没有吵醒他,蹑手蹑脚回到自己房间收拾行李。打开箱子,首先看见林启正的那几件衣服,我赶紧拿出来,收在了衣柜的最低层,心想,找机会尽快还给他,放在家里太不安全。
 晚上,邹月回来,我和她在厨房里忙进忙出,搞了一大桌菜,那两个家伙居然还在熟睡。我对邹月说:“去,把他们俩弄起来。”、
  邹月也真不含糊,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口哨,凑近邹天的耳朵,猛吹了两声。邹天在梦中吓到直接滚到地上,邹月和我哈哈大笑。
  我说:“起来吧,吃饭了。”
  邹天懵懵懂懂地踢了踢他的朋友,两人擦着眼睛坐在了桌前。
  这两个家伙许是饿疯了,不一会儿功夫,一桌菜吃得一干二净,剩我和邹月瞠目结舌。
  睡饱吃饱后,邹天终于有力气说话了。“大姐,二姐,忘了介绍,这位是丁甲,我导师的儿子,现在在学校化学系当老师。我大姐,邹雨,律师,我二姐,邹月,会计。”
  那个男生腼腆地站起来与我们打招呼。虽然他与邹天都被西藏的太阳晒到一脸暴皮,但看得出是个斯文有家教的男孩子。
  我想起这就是邹天提过,要给邹月做介绍的那位,望向邹天,他朝我眨眨眼,我们俩心领神会。
  我笑容可掬地对丁甲说:“你好,你的名字好有趣,是甲乙丙丁的丁和甲吗?”
  “是。”他答:“我姓丁,我妈觉得这个姓成绩太差,所以在后面给我加了个甲。”
  我拍手哈哈哈大笑:“有意思。”——看来他父母也颇有幽默感,这样的家庭我喜欢。
  邹月毫不知情,一边捡着碗里的剩菜塞进嘴里,一边随着我们傻笑。
  我望着邹月,暗想:求你了,看上他吧。
  一晚上,我表现异常活跃,不断寻找话题,让这两人都能有表现的机会,而且西藏之行,无疑成为整晚的焦点,当大家头靠头聚集在邹月的电脑前欣赏那些照片里,我几乎有一种成功的预感。邹月长发拨肩,眼神迷离,文静内秀,应该是男孩心中的首选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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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到了10点钟,邹天和丁甲扛着行李下了楼,我一路送他们,一路盛情邀请丁甲有空再来玩。
  走到路边,我们三人都探头寻找着空驶的出租车。忽然一辆白色小车停在我们旁边,左辉从车上走了下来。
  “姐夫!”邹天大声喊。我在他身后狠踹他后脚跟一下。这些家伙,好象有意不改口。
  “小天,回学校去?”左辉问
  “是。”
  “我送你们吧,这么晚,不好叫车。”
  “好啊,早听二姐说你买了车,一直就想坐坐。”邹天毫不客气,说完就往车上爬,丁甲也跟着上了车。
  我只好对左辉说:“辛苦你了。”转身准备回家。
  左辉从我身后追上来说:“邹雨,邹月那件事,我明天约了主管人事的李局长吃饭,你也认识,就是我原来的老处长,你也一起来吧。”
  “不用了吧,我们一起去不合适。”我犹豫着说。
  “没什么不合适,我们之间的事,李局长又不是不清楚,你去,显得更有诚意一些嘛。”
  他说得也有道理,为了邹月,我只好不要脸面,与前夫一起出行。于是我说:“好吧,明天你告诉我具体地点。”
  “我明天来接你吧。”看得出,我的让步让他很高兴。
  我横他一眼:“不用你接,我自己去。”
  “好,好,我明天打你电话。”他说着,返身回到车上,开着车向学校方向奔去。
  邹天和丁甲摇下车窗,向我挥手道别。
  回到家里,邹月涂着一脸的面膜,在客厅里看电视,见我进来,对我说:“你的电话一直在响。”
  啊,林启正,一定是他。我仔细看小月的表情,涂着面膜,看不出所以然。
  我走回房里,放在梳妆台前的手机上显示出4个未接来电,全部都是一个号码。好险!想必她没有多事去看我的电话。
 我关上房门,回拨过去。第一句话就问林启正:“你打了我几个电话?”
  “没记错的话,是四个吧,怎么了?”他很奇怪。
  我暗松一口气:“我把电话放在家里了,担心被小月看到。”
  “我知道我不在你的电话簿里,上面应该不会显示我的名字。”他答,没想到他观察如此仔细。
  “可是万一她记得那是你的电话呢?”
  “我还是那句话,防不胜防,她早晚会知道。”
  “越晚知道越好。”
  “好吧,以后我们都小心点。”他答,转口问:“今晚忙什么?我一直等你电话。”
  “邹天带回来一个大学老师,给邹月介绍对象,我一直在招待他们。”
  “成功了?”
  “还不知道,应该有希望吧。”
  “可不要看上你了,像我一样。”他笑着说。
  “不可能,那是个小男孩。”
  “对了,我换车了,换了台吉普车,黑色的陆虎,牌照是66888。”
  “原来的车挺好的,为什么要换?”
  “没什么,开久了,想换换。”他轻描淡写地说。
  “奢侈!”我叹道。
  “早点休息,我也回家了。”他说。
  “你还在外面?”
  “我一直在办公室。”
  想必是为了等我,我很抱歉地说:“对不起。”
  他连忙阻止我:“不要说对不起,也不要说谢谢,说得太多了,会显得陌生。”
  “该说的时候还是想说啊。”我无辜地说。
  “换别的方式吧。”他悄声答。
  我不由地笑起来,男女之间的对话,说着说着就有些暧昧,但这就是恋爱里的小趣味。
这一夜,我睡得格外香甜,也许,乐观地想,从邹月的恋爱开始,一切都会有转机吧。
  (四十一)
  第二天一早,天气明朗。
  我坐的出租车正停在星巴克的门口,下车时,我力图让自己姿态优雅一些,甚至还顺着风吹来的方向拂了拂头发。
  但是,我的眼睛寻遍了星马克靠窗的每一个位置,没有看见林启正的身影,路边,也没有一辆什么66888黑色的吉普车。我不甘心,又走进星巴克仔细找寻,还是没有。这家伙,想必是那日被我撞见,不好意思再玩这种守株待兔的把戏。
  不过,还真有些失望,毕竟已有好几天没有见面。
  走进办公室,桌上放着一张红色的请柬。
  我打开信封,首先看见的是请柬上的婚纱照,小两口脸贴脸依偎在一起,其中一个居然是——高展旗!
  我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打开请柬,上面明明白白写着:“高展旗、白丽订于9月28日中午12:08在君皇大酒店二楼宴会厅举行婚礼。”
  白丽?何许人也?听都没听说过,这也太快了吧。
  我把请柬丢回到桌上,不禁哑然失笑。一时间,我的心态极之复杂。虽然我从来没有认真面对过他的感情,但他站在我身后对我说的那番话,毕竟让我无法忘怀。可是,说完之后,他转身就与其他女人喜结连理,这也未免太过讽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吗?
  正想着呢,高展旗敲门走了进来,以往进我的办公室,他什么时候敲过门?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看了吗?”他对着红色请柬努努嘴。
  “看了。”我镇定自若地回答。
  “有什么感想?”
  “为你高兴呗。”
  “我还以为你会有点失落呢?”还好,他又恢复了几分的油腔滑调。
  “为你失落的大有人在,轮不到我。”我答。
他划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我对面:“交给你三个任务。”
  “说吧,理当效劳。”
  “第一,那天帮我收礼金。”
  “没问题。”
  “第二,帮我借两台奔驰接亲。”
  “两台?”我瞪大眼:“我一台都借不到,我不认识开奔驰的老板!”
  “你不认识,有人认识啊!”高展旗用很暧昧的口气说。
  “别人认识你找别人,找我干吗?”我不悦。
  “我跟那个别人说不上话,你就不同啦。”
  “高展旗!”我严肃地说:“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请你尊重我,不要这样和我说话!”
  “好好好,我自己去找他。”高展旗让步:“他们公司里就摆着好几台呢。”
  “那是你的事。”
  “但第三件事,就请你一定帮忙,千万不要生气!”他表情诚挚地说。
  “那得看是什么事?”我双手怀抱胸前,示意有所防备。
  “你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势利,就是这么看人来,你的朋友有档次有水平,你也就跟着上档次上水平,如果你混得都是些出不得台面的朋友,你也就被人瞧不起。尤其是像我们做律师这一行,就是拼谁的人脉足,谁的背景厚……”他开始滔滔不绝。
  我大概听出了他的意思,举起手打断他的话:“行了行了,你要我干什么?直说。”
  “请林启正务必出席本人的婚宴!”他也不含糊,直截了当。
  “你发张罚款单给他不就结了?”
  “错,据我所知,林启正极少参加此类场合,更何况我跟他关系一般般。”
  “他又不是国家领导人,为什么一定要他到场?”
“他牛啊!他有神秘感啊!平时从不出席此类场合,我结婚他却来躬逢盛会,说明我和他关系非同一般啊!”
  我看着高展旗,深感无奈:“老高,我们不就是一个小律师,有必要这样吗?”
  “律师,不就靠面子吃饭吗?谁面子大谁吃得多。那些个小法官小庭长什么的,见我和大老板这么深的关系,还不对我另眼相看?以后还指望我给他们找案源完成任务呢!”
  我望着他,无话可说。
  他双手作揖:“求你了,帮我去和林总说说。你一句话就能摆平的事……”
  “高展旗!”我讨厌他总是把我和林启正联系起来,连忙喝断他。
  他却充耳不闻,继续说:“真的,邹雨,帮我这个忙!只要他能来,我特赦你不用打红包。”
  “你自己去和他说嘛,扯上我干吗?”
  “我和他说不上几句话,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根本没办法沟通。”高展旗有点气急败坏。
  会吗?我心想。我一直觉得他算是不摆架子的老板,难道他在我面前表现得不一样吗?
  高展旗将身子靠向椅背,摆出一副懒洋洋的姿态:“邹雨,我开始真的很不服气,觉得自己等你这么久很冤,如果你是嫁给他,那我甘拜下风,但你……”他把后句话吞了下去。
  我瞪着他,倒看他说出什么好话来。
  他挪了挪脚,继续说:“我一腔愤怒,跑去找他,结果他轻描淡写地说:我和邹雨之间的事,不需要与你讨论。真他妈牛!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更气了,真想他妈的不在他手底下做了。结果后来,我一个朋友说的话点醒了我,那个女的也知道林启正,我问她,如果林启正和高展旗,你选谁,那个女的想都不想就说,‘如果选择题里有林启正,不管是在A、B、C还是D,他永远都是正确答案。’”
  高展旗猛地一拍桌子;“那一句话,让我彻底想通了,我和他去斗气,真是何苦。不如感谢老天,让我有一个与他关系超铁的朋友,对我更有好处。所以,现在,对你的选择,我完全没有意见。”
  听着他的话,我只觉惆怅,林启正,在我看来,是爱,在别人看来,却只是金钱与权势。
  高展旗还在说着:“所以,邹雨,你有义务改善我和林启正之间的关系,这次婚宴,就是启——动——仪——式!”
  我正准备在回他两句,电话响了,左辉打来的。
  “晚上在哪里?”我问。
  “天一酒店如意包厢,我约了6:30。”
  “又是天一,腻不腻啊,这个城里没别的地方吃饭吗?”我抱怨。
  “领导都爱吃那里的鲍鱼嘛。”
  “好吧。”
  “要不我顺路过来接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过去。”
  我这边说着,高展旗那边用一种万事皆明的暧昧表情退出了办公室,一路退一路用口型对我说:“别忘了让他来!”他定是以为我在和林启正通话。我无奈地摇摇头。
  下午我准备出发去天一酒店时,林启正打来电话,我抱歉地告诉他晚上有一个非去不可的应酬,正巧他说他也要陪客人吃饭,于是两人约好了晚饭后见面。
  我前脚进了包厢,左辉和李局长后脚也到了。李局长一直是左辉的领导,与我算是熟人,所以见面分外热络,三人相谈甚欢,关于邹月之事,他也满口应承尽力帮忙。
  酒过三巡之后,李局长开始做月老,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邹,左辉呢,是个好同志,工作认真,作风严谨,大有前途嘛。以前,他走过一些弯路,这也是我这个做领导的教导无方,监督不够,责任主要在我。不过年轻人,犯点错误是难免的,你也要放宽心,宽宏大量原谅他,给他一个机会。我知道,他对你一直是有感情的,也一直没有忘记你。破镜重圆,那也是一件好事啊。好不好?”他边说还边拍我肩膀。

,居然有一个在爱情上如此白痴的妹妹(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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