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一个在爱情上如此白痴的妹妹(十一)

居然有一个在爱情上如此白痴的妹妹(十一)

10-20 19:09:01  浏览次数:473次  栏目: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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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怎么知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呢?
  谈了一下午,也没个所以然,明天继续。
  我走出致林的大门,突然看见那辆黑色的宝马孤伶伶地停在门口的烈日下,那个位置是只允许公司高层停车的地方。一时间我竟有些出神,他并不在车里,但是,这意味着他就在这栋楼的某个地方,也许,我再等等,他就会出现在我身后,也许,当我一抬眼,就能看见他站在某扇窗后注视着我——可是,邹雨,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喝醒自己,大步走出了公司的前坪,拦下了一部出租车。
  我让司机把我丢在了商业中心,然后我在商场里瞎转悠,在必胜客吃了一大客披萨,拎着几包战利品走进电影院看电影。我想我的潜能一定是被激发,不然,怎么可能在一夜未睡的情况下,保持如此亢奋的状态。
  我回到家时,已经十点多了。打开门,竟看见高展旗坐在沙发上,与邹月有说有笑。
  “你怎么来了?钱攒够了?”我疲惫不堪地一边脱鞋一边问。
  高展旗站起身,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纸袋。“买什么买这么多?喝,都是新衣服,怎么?准备去相亲?”
  “是啊,嫁个有钱人,省得日日这么辛苦。”我摔倒在沙发里。
  “来来来,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鸭脖,尝一个?”高展旗将一个袋子高举到我面前,那股腥味令我反胃。我忙把袋子推出很远。
  邹月在一旁说:“姐,高哥七点多就来了,等了你很久了,你和他聊吧,我睡了。”说完,她就走进房内。
  我也累得几乎快睁不开眼睛了,于是我对高展旗说:“如果你是来劝我不要退伙,就别说了。我们明天再讨论,我也想睡了。”
  “邹雨,是不是我昨天的话太过分了,我向你道歉。”高展旗难得地很认真地问。
 “不是啦,和你没关系。”
  “那你是不是疯了?明摆着年底可以分几十万,你为什么要退伙?”
  “我不想做得这么辛苦。”
  “你是一个怕辛苦的人吗?而且,你的负担有多重你自己没数吗?妈妈、妹妹、弟弟,哪个你不得管着,你何苦跟钱过不去呢?”
  “我如果不跟钱过不去,我就得跟自己过不去。”我一边回答,一边感到自己的眼皮在打架。
  高展旗还在说着什么,但我已经听不清了,慢慢地,我陷入了黑暗之中。
  然后,我被手机的音乐声惊醒,一抬头坐起来,发现自己盖着被子睡在沙发上,而天色已经大亮。
  电话上显示的是欧阳部长的号码,我接通电话“喂”了一声,欧阳部长在那头焦急地问我:“邹律师,会议开始了,你快到了吗?”
  “我……”我抬眼看钟,已是九点,我连忙撒了个谎:“这边法院里有点急事喊我商量,我马上赶过来。”
  我急忙起身去厕所洗漱,经过餐桌时,看见桌上邹月准备好的早饭,和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姐,别太辛苦了。注意保重身体。”
  再怎么快,赶到致林时,已是近十点了。
  我闯进去,再三表示道歉。欧阳部长低声对我说:“你先到五楼林总办公室去一下吧,刚才他打电话过来让你上去。”
  又找我干吗?我心想,有些不情愿地问:“什么事啊?”
  “也许是哪个合同的事。”欧阳部长答。
  “那您和我一起去吧?”我想拉一个作陪的,避免尴尬。
  “那不行,我得在这里盯着。待会讨论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写协议啊。”欧阳部长立马拒绝。
  我只好站起身,走出会议室。
 来到林启正的办公室前。秘书微笑着对我说:“邹律师,林总在等您,不过可能不能谈很久,十点十分林总要外出。”
  我一看表,已经十点了。“好,马上出来。”我答道。
  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我推门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坐在办公桌后,正在聚精会神地研究一堆图纸。直到我走到他桌前,他才抬起头来。
  见到他我就感到惶恐,现在还是一样。而且,在惶恐之外,更多了一些柔情在心中荡漾。
  他倒是显得很平静,指指椅子说:“坐吧。”
  我坐下,他接着问:“那个项目谈得怎么样?”
  “还好。”我其实完全不了解今天的情况,只好敷衍答道。
  “过一段时间后,还会有一个大的项目,到时可能工作量会很大。”他说。
  “哦……”我本想说,我准备离职,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看着我,突然问:“你准备走?”
  我一愣,看来他已经知道了。我只好点点头。
  “为什么?”他继续问。
  “我妈身体不好,我想多均出点时间照顾她,所以要减少点工作量。”我照着想好的理由答道。
  他看着我,默不做声。
  我低下头,因为我们俩都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理由。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还是继续做吧。你到别的所去,不是一样的要揽业务吗?在哪里做不都是做呢?我们开出的酬劳,恐怕别人很难做到。”
  我依旧低头,没有回答他。我不知该说什么,难道说我无法面对他吗?
  “你是不想面对我吗?”他说出了我想说的话。我抬眼看他,此时,他却把目光转向了窗外。
  片刻后,他回望我,缓缓地说:“其实,如果我不制造机会,我们很少有机会碰面,如果我再处理一下,我们可能根本就不会见面。所以,你完全不必有顾虑。”
 我的心被他的这两句话重重的击打着,几乎能听见破裂的声音。他的挽留和他的决绝,都让我无法言语。
  秘书致电进来催他外出。我听到后,站起身就向外走去,忘了向他道再见,他从桌后追过来,帮我打开门,站在门边对我说:“邹雨,你再考虑考虑我的建议。不管怎么样,我对你的工作十分满意。”
  我看他,他离我一步之遥,但是却又远到我无法触及。
  我下意识地说了声“好的。”转身走出了他的办公室。突然想起刘军的事,想起该对他道谢,一回头,正撞见站在门后他的目光,也是一样的悲伤。
  我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只知道应该赶快逃开,赶快逃开。
  直到走进电梯,我才长吁了一口气。
  “如果我不制造机会,我们很少有机会碰面,如果我再处理一下,我们可能根本就不会见面。”——一定要这样吗?只能这样吗?可是,这又何苦呢?我暗暗地问,问他,也问自己。
  磨砂的电梯门,只有我一个人的身影,就像鬼魅。
  (二十七)
  下午回到办公室,我收拾好心情,开始干活。
  协议书刚起了个头,郑主任轻手轻脚走进我的办公室,还返手关上了门,门锁的咔嗒声让我发现他的存在。
  他走到我的桌前坐下,慈祥地望着我,还没等他开口,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郑主任,您不用说了,我真的是想走。”
  “小邹,有什么困难大家一起来想办法,为什么一定要走呢?”
  “太辛苦了,我周末都没办法休息,我妈身体很差,我想带她过来看病的时间都没有。”我半真半假地抱怨。
  “创业阶段是这样的嘛!所里成立三年多了,现在才开始有点起色,你就说要走,没有享受胜利果实,也太可惜了。”
“您也知道我不是那种工作狂,为了赚钱,什么都可以放弃,我做不到。”
  “但是,你说走就走,这么一大摊子事,我找谁来替你啊!”郑主任急了。
  “所里王律师、夏律师他们,不都挺轻闲的嘛!”
  “他们?!”郑主任用不屑一顾的口吻说:“什么都干不好,还自以为很有水平,如果把致林的事交给他们做,那我们就不要指望明年续约了。当初要不是开办资金不足,我也不会拉上他们。”
  他向我凑近一些,低声说:“小高没有告诉你吗?我计划在今年之内,想办法把他们弄出去。以后,我、你和小高,再请几个年轻律师,我们好好地干一把。有了致林这块金字招牌,我们不愁没有业务,不瞒你说,现在已经有两个证券公司和一个上市公司有与我们签约的意向了。”郑主任说得两眼直放光。
  “郑主任,我确实是难以担此重任,这段时间我觉得做得特别累,所以我想换个环境。”我说的是实话。
  “小邹,那时候你刚毕业,没有经验,没有执业资格,为了男朋友想留在这里,是我顶住其它合伙人的压力,坚持要聘用你。”郑主任开始以情动人:“你说我这个当师傅的,是不是手把手地毫无保留地教你?带你认识法官,带你开庭,带你出差,交案子给你做,为你把关。后来你考上了律师资格,开始执业,我又坚持把你升为合伙人。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一直很看好你,认为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律师,以后一定会对我们所的发展有所贡献。可是现在,你说走就要走,让我真的很被动啊!”郑主任的表情痛心疾首。
  虽然他的回忆略有夸张,但不可否认,我是在他的培养下成长起来的,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惭愧。
  我的心一软,表态道:“郑主任,您别为难,我坚持一到两个月,你赶紧物色优秀人才,我等到您这儿有人接替我的工作,我再走。
 听到我这话,郑主任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但他还是客气地说:“最好是不要走,我们都不希望你走,尤其是小高,你一走,肯定会影响到他的工作积极性。”拿小高和我说事儿,是我们所的惯例。
  我笑道:“那您就找一个更能提高他积极性的呗!”
  郑主任掩门出去了。
  我真郁闷啊,心里恨恨地想,这是怎么回事啊?从何时开始,我变得情场钱场两失意呢?一个有钱有势的英俊男人看上了我,而我却要离他越远越好,不仅如此,还得煞费苦心地换工作,丢掉每年十几万的分红?这是什么世道啊!
  正想着呢,电话响了。我拎起话筒,里面传出高展旗的声音:“你睡醒啦?!”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睡什么觉啊!”我奇怪地答。
  “邹雨,我真的很伤心很伤心!”高展旗用痛苦的语调说。
  “怎么啦?”
  “对你而言,我是不是就像空气一样,完全隐形啊?”
  “什么?”我越听越听不懂了
  “昨晚我还在和你说话,你居然就睡着了,你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
  “哦!”原来是昨晚的事,我记起他确实是在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把我送进了梦乡:“对不起,我昨天太辛苦了。”我连忙道歉。
  “我等了你一个晚上,结果没和你说上两句话,你再想睡觉,总得等我把话说完吧!”
  “您想说什么?现在说吧!”
  “算了,不说了!”高展旗好像有些不快。
  “说吧,是向我求婚吗?”我开他的玩笑,想以此获得原谅。
  “对啊,你同意吗?”他倒挺会顺水推舟,立马说。
  “嗯……”我佯做考虑:“你先把存折拿给我过目一下,我再做决定。”
 “呵呵呵……”高展旗笑道:“好的,等我回来。”
  “你在哪里?”我问。
  “我在深圳,陪法官取证。昨天你在梦里没听见吗?”
  “回来后我请你吃饭赔罪吧。”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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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言为定。”他开心地挂断了电话。
  高展旗说的没错,他就像我身边的空气,我常常会忽视他的存在,但他的存在,又是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也许这就是朋友的定义。
  我按照与郑主任的约定,继续完成自己在致林的工作。
  而那个人,他也按照他自己的承诺,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不论是什么样的谈判和会议,他都没有参加过,如果有什么问题需经他定夺,或有合同需要他过目签字,也完全由欧阳部长经手。我无数次走进致林,无数次经过大堂、电梯和那些办公室,竟然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他。
  一天没有见到,两天没有见到,一周没有见到,两周没有见到……日子在一天天消逝,我的心却并没有如约地回复平静,相反,一种难以克制的思念不断地萌芽滋长,以致于我甚至悄悄地盼望,能在某个瞬间看见他的脸,当我站在即将开启的电梯门前,当我身后驶过的某辆黑色的车,当我走进某个特别重要的谈判会场,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期待看见他,只要看见,就可以了,我在心里暗想。可惜的是,从来都没有,我的盼望竟次次落空。
  只有一次,当我在七楼参加一个谈判时,中途去洗手间,经过隔壁的另一个会议室,忽然里面传出他的声音,平缓,略带暗哑,直击中我的耳膜。他与某些人讨论着有关贷款的工作,简短的发问,然后是别人长长的答复。我站在走道里,等着他的声音,听着他的声音,一时入了神。
  突然门响,我一惊,忙佯做无事向前走去,转头一看,一个陌生男人从门后走出来,门开启关闭的刹那,越过陌生男人,我往室内看去,只见烟雾缭绕,而他,并没有进入我的视线。
我的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直到某个周六,我到学校上课,经过大操场,见彩旗飞舞,鼓乐声声,抬头一看大幅标语:“致林集团总公司捐赠致林图书馆暨开工典礼”。
  我挤进人群,终于,远远地,我看见了坐在台上的林启正。
  太远了,隔着太多的人,我看不清他的脸。在刺目的阳光下,我眯着眼,努力望向他,想看清他的表情。
  在喧闹的音乐和人声里,在一个个不明身份的领导的讲话中,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置身事外。然后,他起身,在众人的簇拥下,将一根红绸剪断。现场响起掌声,他抬头,环顾会场,这一刻,我才清楚地看见了他,和他脸上客套矜持的微笑。
  一个多月未见,他还是那个样子,我站在人群中,贪婪地望着他。周围的女生依旧在惊叹他的英俊,而我在心里暗想:“你们又怎么知道他真正的样子,他真正的好?”
  请允许我为了你,小小地虚荣一下,我在心里对他说
  他高高在上,众人仰视,而我,则被淹没在人群中,成为千百张相似的面孔中的一张,他看不见我,发现不了我,而这才是我们应该的位置。
  很快,仪式结束,他在一些人的引导下,迅速消失。人群渐渐散去,我却站在操场上,顶着阳光,站立了良久良久。
  (二十八)
  过了两天,我接到欧阳部长的电话,要我次日坐飞机至三亚:“这个大项目正式开始谈判了,可能我们要在这边呆一段时间。你多带点衣物过来。”
  “呆多久?”我问。
  “短则一个星期,长恐怕半个月。”
  “怎么要这么久?”
  “一个是合同要随着谈判进程修改,二个是林总交待,对方以往的资料协议我们都要过一遍,这个合同一个多亿,不能马虎!”
 林总交待?我忍不住问:“林总亲自参加谈判吗?”
  “对,他现在就在三亚。待会儿公司会有人和你联系订票送机的事,你安排好其它的工作,赶快过来吧!”欧阳部长挂断了电话。
  终于要面对他了,我的心情,有些矛盾。
  晚上回到家,我开始收拾行李。
  邹月站在房间门口,问我:“姐,你又要出差啊?”
  “对,你们公司在三亚有个大项目,要过去谈合同。”我没抬头,一边收捡一边答。
  “是不是那个别墅的项目啊?”
  “好像是的,挺大的,要一个多亿。”
  “我听说了,这是林总的大手笔,但好像公司里也有不少人反对,说有风险。”
  “是吗?”
  “是啊,他们说,林总能不能接林董的班,就看这个项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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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难怪亲临一线。我暗想。
  “那林总也会在三亚啰?”邹月有意无意地问。
  我抬起头,看着她,没好气地说:“关你什么事?”
  “没什么。”邹月无趣地走开,忽又返头说:“邹天让我告诉你一声,他已经在去西藏的路上了。”
  那家伙,真是说到做到。也不知身上带的钱够不够?得给他打个电话。
  正想着呢,忽听门铃响。“邹月,去开一下门,可能是收水费的。”我高喊。
  邹月叭嗒叭嗒跑去开门,然后听到她极亲热地叫:“姐夫!”
  天啊!这家伙怎么胆敢跑上来。
  “你姐呢?”左辉倒不含糊,张嘴就问。
  “在房间里收东西,明天要出差。”
  “哦。”
  然后听到左辉的脚步声往我这边来,邹月还缠着他撒娇:“姐夫,姐出去了,我没饭吃,到你家吃好不好?”
“好啊!”
  “我想吃你做的红烧排骨。”
  “没问题。”
  声音到了门前,我直起腰,以严肃的表情迎接他。
  他走到门口,有些踌躇,不知当进不当进。
  “什么事?”我问。
  “我的学位证找不到了,想看看是不是丢在这边了。”他有些不好意思。
  “你那时不是都拿走了吗?”我有些不悦。
  “对啊,可是我找不到了,现在单位要,我想看看是不是拉在你这里了。”
  “那你自己找吧,柜子里我没动过。”我继续埋头清自己的东西。
  只听见他走进来,开柜门,开抽屉,然后关抽屉,关柜门。
  “也不在,那会到哪里去了?”他自言自语。
  我抬头瞟了他一眼,直白地说:“以后找点像样的借口,这个太假了,你会丢东西?地球都不转了。”左辉是一个很周到细致的人,做事极有条理,不可能出现这种失误。
  他被我说的有些尴尬,站在柜门前许久没有出声。
  我照样清我的东西。
  他忽在旁说:“明天去哪里出差?”
  “三亚。”
  “什么时候的飞机,我送你?”
  “不用,公司有安排。”
  “记得带防晒霜,那边太阳很毒。”
  我没答。
  “最好带点肠康片,那边吃海鲜,你肠胃不好,小心闹肚子。“他继续说。
  行李正好清完,我把拉链飕地拉上,把箱子往地上一顿,正色对他说:“不劳你费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他委曲地解释:“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习惯了叮嘱你。”
  “那就改掉你的坏习惯!”我的态度很坚决。
 他好像还想说什么,我打断了他:“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左辉悻悻地离开了我的房间,然后是邹月那丫头热情的道别声。
  第二天,我赶早班飞机,十点多就到了三亚。
  一下飞机,湿润燠热的热带气候让我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望向天空,天蓝得格外澄净,我的心情不由得十分舒畅,
  走出接机口,就看见欧阳部长。他迎过来,接下我手中的行李。我忙说:“欧阳部长,辛苦你了,特地来接我。”
  他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应该的。”
  走出机场,已有一台小车在等候,一看,竟是奔驰。我居然有这等待遇?
  放好行李上得车,车子驶上大道。两边的热带风光,甚是惹人喜爱。
  我问欧阳部长:“我们住哪里?能不能看到海?”
  “当然可以,就住在海边。你可以天天下海游泳。”
  “那部长你也天天下海啰?”
  “我不行,我是秤砣,只是在海边晒晒太阳。林总倒是天天下海。”欧阳部长猛摆手。
  想到即将见到林启正,我兴奋的心情里夹杂着一丝紧张。
  正当我在设想与他见面的情形时,欧阳部长突然回头对我说:“今天很巧,林总十点半的飞机走,你十点半的飞机到,我送完他,下楼来正好接你,一点也不耽误。”
  听到这话,我的心往下一沉。他走了?
  “他不是要参加谈判吗?”我不禁问
  “他哪有时间天天耗在这里,他只是定了大方向和框架,具体的细节交给开发部的人做,签约的时候他再来一下。”
  我来他走,他竟把时间卡得如此之好。我望向窗外,回想起他曾说过的话:“如果我再处理一下,我们可能根本就不会碰面。”真是说到做到。
 一时间,我觉得自己太过幼稚可笑,与他的理智和定力相比,我只是个自做多情的傻瓜。
  (二十九)
  到了酒店安顿好,欧阳部长带我到餐厅午餐。
  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设施极奢华。酒店面临大海,风景如画。四周热带雨林掩映,珍稀植物彼此林立,室内室外相互交融,通透敞亮。餐厅外的庭院内莲花池、草亭、连廊等错落有致,引人入胜。
  我和欧阳部长吃着聊着,欧阳部长向我介绍起此次项目转让。
  “这片别墅群是三亚市最大的一片工程,占地面积1000多亩,预计建筑面积近8万平方米,其实原来曾经开过工,也建了一些雏形,但由于海南经济萧条,全面停工,就一直搁置在那里。林总来看过两次,认为这里很有开发前景,决定把整个项目买下来。拆掉原来的老建筑,重新设计,重新施工,要做成中国最南端的极品度假别墅群。”
  “天啊,买下来就要一个多亿,再把房子建起来,那得花多少钱啊!”我叹道。
  “是啊,致林上上下下,对这个项目非常重视,一定不能出差错!尤其是这种烂尾楼,最怕以前的法律关系没理清,将来留下后患,所以我们的任务很重。”欧阳部长一付重任在肩的表情。
  我点点头,用力掰开一只虾子的壳。
  “这也是林总上任以后,从头至尾由他主持的一个项目,所以成败如何,对他影响也很大。”欧阳部长继续说。
  “那有什么影响?反正是他们家的公司,赢也是他,输也是他。”我假装万事不知。
  “哪里,林家复杂得很。你可能不知道,林董结过三次婚,第一个老婆离婚了,留下了大儿子林启重。第二个老婆死了,留下了二儿子林启正。第三个老婆就是现在的这个,给他又生了一对双胞胎,两个小儿子,叫林启智和林启慧,今年也都满十八了。所以,四兄弟虎视眈眈,都想得到林董的器重,最后掌管家产。不过现在看来,林启正来势最好。”
 “你的意思是,现在谁是太子,还说不清?”
  “对啊,我们做臣子,也不容易,有时候真不知道听谁的。今年年初的时候,林启正还是财务部总监,林启重越过他,擅自划走了两千万炒外汇,你知道底下做事的人有时也是没办法,结果被林启正知道了,大发雷霆,整个财务部大洗牌,全部换人。林启重也因为这件事,被太上皇大骂,发配到美国去搞融资去了。”
  我回想起很久以前,在林启正办公室见到他发火的那一幕,想必就是为了此事。
  “因为这件事,林启正就升了副总裁?”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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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方面原因,还有另一方面原因,就是林启正追到了江家的独生女,两家联姻,实力自然猛涨,古往今来这都是最有效的办法。没有江家的支持,这次的项目恐怕林启正也没有胆量做。而林启重的老婆,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自然没有竞争力。”
  原来如此,老土的情节和手段,在现实还是一样的管用。
  “不过江小姐我也见过,挺可爱的。林启正追她应该下了血本。”我貌似无意地打听。
  欧阳部长摇头说:“我没见过,上次她来的时候,我出差去了。听别人说,确实漂亮。不过,林启正这个人,为人很低调,别看年轻,颇为老成,喜怒不形于色,我还真想不出他要追求别人是什么样子。”
  回想他在人前的样子,确是如此,年轻,但自有威严。而我曾经见到过的他,却是个笑起来有些羞涩的男人,哪个他更真实呢?
  欧阳部长还在自顾自地说:“不过像林启正这样的人,论财富有财富,论长相有长相,论学问有学问,论出身也有出身,恐怕不用追,女孩都会抢着嫁给他,我就听说过好多为他要死要活的。”
  “不会吧!”我假装惊讶,心想,这种事怎么每个人都知道。
“唉,爱上这种男人有什么好,自讨苦吃,他们都是被钱和权牵着鼻子走的人,女人算得了什么?”欧阳部长一边说,一边望着我,从他的眼神里,我似乎读出些暗示。
  我忙称已饱,起身告辞,回到房间。
  站在阳台,望向洁白的沙滩,但见一波波翻卷的海浪,随风摇曳的椰树,世界在热带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简单纯粹。回想起欧阳部长的话,我心中感慨良多,他是一番好意,生怕我如其它傻姑一样,害上单相思。而我,以往虽不了解林启正的家世,也知绝不简单,今日方才真正明白,为什么林启正的脸上,总隐隐透着焦虑。金钱和权势,后面都是不可见人的倾轧,这样的日子,何等辛苦?
  人生的时光,如果能像这夏日的海洋一样,那该多好。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全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大量的合同要检查,落实履行情况和债权债务现状,还要陪着开发部与对方反反复复进行磋商,把协议改来改去。工作谈不上很辛苦,却也繁琐。
  可喜的是,我能日日与海风沙滩相伴,每日黄昏去海边走走,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不知不觉,在三亚已经呆了两个星期,谈判终于告一段落。
  一日,我在餐厅晚餐,欧阳部长跑进来,急急地对我说:“小邹,你把我们的那些合同资料整理好,我现在去机场接林总,他来了我们要向他做汇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急匆匆地跑出餐厅。
  我赶紧结束晚餐,回到房间,将相关材料整理了一套,并用一张白纸,将文件顺序一一列明,便于查找。
  天色已渐暗,我走进浴室,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虽然晒黑了些,但还过得去。头发是披下来,还是扎上去呢?我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它扎成了马尾。
  坐在床上,随手打开电视,一个韩国的综艺节目正在上演,十几个男男女女煞在其事地互表衷情,嘻嘻哈哈笑成一团,我心不在焉地看着。
 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我赶紧跳下床,打开门。
  欧阳部长站在门口,对我说:“把那些资料给我,快点快点!”
  我返身从桌上把准备好的资料拿过来,递给他。
  他接过后,又说:“你就不用去了,林总让我单独给他汇报就可以了。这份协议是最后的定稿吗?“
  我楞了一下,忙答:“是,只有具体的付款时间还没有填上去,要等林总最后来敲定。”
  “好好好,你休息吧。”欧阳部长向电梯方向走去。
  我返回房间,带上门,把自己摔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了很久。
  沙滩上开始响起音乐,晚上的狂欢拉开了序幕。我收拾起心情,走出房间。不论怎样,就快离开三亚了,不能辜负这大好时光。
  每晚沙滩上都会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表演,有唱歌,有跳舞,还有杂技和魔术。表演者均为业余水准,但胜在现场演出,与观众交流互动,也还生动有趣。我每晚都来捧场,一边无聊一边开心。
  今日的魔术师换了一个人,变魔术时错误百出,开始是白兔从魔术台下面跑了出来,接着又是玩纸牌玩掉了一地,他倒镇静,笑眯眯地重新开始,简直不是魔术,而是小品。现场一片哄笑,我更是笑得几乎流下眼泪,太多的情绪郁塞在心中,大声地笑出来,也是自我舒缓的好办法。
  节目演完了,我转头随着人群散去。
  一抬眼,竟看见了他,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穿着件白色的T恤,一条沙滩裤,双手插在口袋里,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海风吹拂着他额头的几绺头发,他的眼神依旧清澈。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除了上一次开工典礼上远远地眺望。在那么多次的盼望落空之外,却在这个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和他四目相对。刹那间,我竟有些恍惚。
  犹豫了两秒钟后,我继续向着他站的方向走过去,松软的沙子使我的每一步都颇为吃力,在离他三尺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林总,好久不见。”我挤出笑容,客套地寒暄。
  他朝我点点头,也答道:“你好。”
  一时,两人都无语。
  “协议怎么样?需要改动吗?”我的头脑中只能找到工作的话题。
  “有一些细节上的调整,我已经交待欧阳了。”他答。
  “哦……那是明天签约吗?”
  “对。”
  两人的对话停滞不前,他眼望向远处的海面,仿佛没有要继续与我交谈的意思,我只好说:“那我先回房间了。”
  他微微地点点头。
  然后我继续向前走去,离他越来越近,两尺、一尺、半尺,直到擦过他的身边,走上了沙滩边的人行道。
  腥咸的海风中,我似乎又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香味。
  他没有邀请我与他再呆一会儿,他没有伸出手来牵我的手,他也没有在我走出几十步后,疯狂地冲上来,做出热情的举动,或是说出热烈的话语。这些我在头脑中设想过的画面都没有出现。他冷淡地任由我离他而去,在很久未见的偶遇之后。
  我没有回头,力图让自己的姿态十分自然。但我的背是僵硬的,我的心也是,一寸一寸,感到凉意。
  可是,邹雨,你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局吗?还想怎么样呢?难道让两个人每次见面都抱头痛哭吗?
  我胡思乱想地回到房间,走进浴室狠狠地洗了个澡,试图把一切情绪都洗得一干二净。
  头发湿湿的无法入睡,我走上阳台,让海风尽快吹干我满头的水分。
  突然,我看见,那个半个小时前我与他相遇的沙滩上,竟然还有个白色的身影。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仔细地看过去——是他!他居然还站在那里!双手插在裤袋里,面对着大海,保持着与我分别时的姿势。黑暗中漫卷的无边的浪涛前,他的身影,远远的,薄薄的,寂寞的,站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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