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一个在爱情上如此白痴的妹妹(十八)

居然有一个在爱情上如此白痴的妹妹(十八)

10-20 19:08:34  浏览次数:137次  栏目:小说阅读
标签:小说阅读网,关于母亲小说, 居然有一个在爱情上如此白痴的妹妹(十八),http://www.nx899.com
“不是这个意思,江小姐,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就帮你看一下。”我只好应承。
  她笑了,很满足的表情。她的脸不施粉黛,太阳色的皮肤,光滑细腻。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额角处可见毛茸茸的新发,甚是可爱。关键是,她居然穿着一套奶黄色的运动衣,看上去就像全身流淌着奶油和蜂蜜,香甜可口,也许,只有心无旁鹜的人才敢穿这样的颜色。
  无法,我只得埋下头研究那个协议。念经修佛的人写出来的协议,完全不知所云,我只得另起炉灶,花了近一个小时,重拟了一份协议。
  “谢谢你啦!这边律师一个钟要多少钱,我会付的。”接过打印好的协议,江心遥显得很高兴。
  “不用不用,你是做善事,我理应帮忙。”我忙说,心里盼望她尽快离去。
  “我让阿KEN过来接我,直接去机场。”她说着,拨通了电话。
  我起身走出办公室,实在不想见她与林启正对话时的样子。
  没过两分钟,我的手机爆响,林启正打了过来:“你在哪里?”
  “在所里。”
  “心遥怎么跑到你那里去了?”他的语气似乎有些紧张。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站在门外压低声音说:“拜托你赶快把她弄走!”
  “我马上过来!”他答应着挂断了电话。
  我站在门口,深吸了两口气,调整好情绪,重新走回办公室。
  “怎么样,林总就会过来接你吧?”我大声地刻意地问。
  “对,他马上过来。”她微笑着回答。
  我坐回座位,拿起自己的茶杯喝水,暗暗计算林启正还有多久能来解这个僵局。
  她走到窗边看风景。窗外工地上一片繁忙,灰尘满天。室内一时沉寂,令人不安。
 虽已相处许久,但有一个话题我们一直没提及,是说,还是不说?我掂量再三。最后,暗自下了决心,清清嗓门,甜美地说:“恭喜你好事将近。”
  她回头,笑容灿烂:“谢谢!其实我们这一次也会邀请一些好友去香港参加婚礼,昨天我还和阿KEN商量着是不是也请你去,因为你是我在这边唯一认识的朋友。”
  听到这话,我哑然失笑。真荒唐,只见过两次面的人,怎么会想到请我?或者,该不是话外有音,敲山震虎吧?
  但是她无邪的笑容和清澈的眼神,让我打住了无端的怀疑。我只得客套地回答:“我们这种人,哪有资格参加啊?”
  “不会,都是些好朋友而已。只是香港挺无聊,也没什么好玩。”她似乎真的在思考请我参加的可能性。
  我连忙打断她的思路,聊起其它的话题。
  林启正很快到达,我起身送客。江心遥却说:“来,和我一起下去,我有样礼物送给你。”
  我摆手推辞,直往后退,她却执意牵着我的手,拉我向楼下走去。
  见我居然和江心遥一起下了楼,站在车边的林启正脸色微变。
  江心遥兴致勃勃地喊:“KEN,我的行李箱呢?”
  林启正打开车尾,江心遥钻进去翻找。我站在一旁,万般无奈。余光可以看见林启正一昧盯着我,我作势四处张望,只当不知。
  片刻,江心遥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然后退到林启正身边,抬头对他说:“邹律师帮我改协议改了很久,又不收我的钱,我把那幅唐卡送给邹律师。”
  “嗯,好。”林启正闷声说。
  我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张折叠得很整齐的丝绸画,拎开来一看,是一尊佛像,眉目慈祥。
  江心遥在旁解释:“这是藏传佛教的观音图,是我托西藏的朋友找来的,很美,对不对?送给你。”
 其实在我看来,所有的菩萨都差不多,没什么美丑之分。但她一份美意,我只好迭声称谢。将画收好。无意中,撞见江心遥身后,林启正深深的关切的目光,一时间,感到脸上的笑容已无法维系。
  幸好江心遥转身上车,终于救我出苦海。
  站在路边,目送这台庞大的陆虎扬尘而去,掘土机的轰鸣响在耳畔,我竟忘了掩住口鼻,灰尘的气味,干燥、烘热,气势汹汹地直冲丹田。
  (五十四)
  正当我站在路边出神之际,有人凑在我耳边说话:“刚才那女的是谁啊?”
  我吓了一跳,回头,见到高展旗的脸,隐隐的,他的面颊上竟有红色的指印。
  他望着我,继续问:“是林启正的老婆?”
  我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邹雨,你没戏了。”高展旗的口气居然有些幸灾乐祸。
  我没搭理他,转身上楼。他跟在身后继续聒噪:“这么漂亮,这么有钱,你完全没有竞争力嘛。还是现实一点,考虑考虑身边的人。我是决定离婚了,跟那个疯女人没办法过下去,简直变态!到时候,你也是离婚的,我也是离婚的,谁也不欠谁。我们两人在一起倒也还合适,怎么样?考虑考虑吧!”
  “你以为你想离就能离,当心你老婆逮着你殉情!即使不殉情,也会让你倾家荡产!”我尖刻地说。
  “那你不必担心,别忘了,我才是律师,怎么会不想好后路?”
  我走进办公室,把那个盒子甩在桌上。高展旗拿过打开,叫道:“哇,这是什么啊?看着阴森森的。”
  “叫什么唐卡?西藏的东西。”
  “林启正送你的?”
  “不是。”
  “是他老婆?”
  我没有接话,以示默认。
  “没事儿送你这个干什么?有钱人真是怪怪的。不会有什么喻意吧?也许在哪个地方写了诅咒的话。”高展旗拎着那幅画上看下看。
我一把抢过来放回盒子里:“不懂就别乱说!干你自己的事儿去。”
  高展旗突然想起什么,凑过来说:“对了,林启正的公司和他老婆的那个公司谈合并的事,有没有戏啊?”
  “合并?合并干吗?”我诧异。
  “你还不知道?前期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了,会将致林公司房地产这一部分单独拿出来跟那边合并,那可是致林最优良的资产。听说林启正的岳父老子准备向女婿交班,以后强强联手,林启正必然是风生水起,前途无量!”
  合并,意味着事业的飞跃,也意味着林家将与江家更加密不可分,但林启正却从未向我提及此事。也许不必提吧?我想,或者提了,也只是在心里多长了一根刺,记得我曾对他说过,不用给我全部,只要百分之一就好了,果然,他只给了我百分之一。
  我心思辗转,高展旗尤在耳边煽风点火:“这么大的事他都不告诉你?合并以后恐怕总部会移到香港去哦,到时你怎么办?金屋藏娇?也好,总之得不到人,就想办法搞点钱,你可不能手软!……”
  我忽转头,望向他大吼:“你在这里啰嗦什么?给我滚远点,我的事以后你少自作聪明,多嘴多舌!”
  见我发火,高展旗知趣,高举双手以示投降,灰溜溜地窜出门去。留下我,楞楞地站在窗前,脑中一片空白。
  下午所里开会,合伙人济济一堂,商量三季度的分红方案,最近形式大好,个个喜笑颜开,除了我。
  手机响,是林启正。
  我习惯性地走出会议室,拐弯站在楼道顶端的小阳台上。他该是要约我吃晚饭了吧,忽然,我觉得兴趣索然。
  “几点下班?我来接你。”果然,他在电话那端问。
  “哦……还在开会,今晚可能要加班。”我支吾地答。
“是不是……不高兴了?”他试探地问。
  “没有没有,这很正常,早晚会遇见,而且她也挺好的,真的是要加班,赶一个合同,会很晚。”我很真诚地回答,语气语速均十分自然。
  他似乎有点失望:“是这样啊!那你加完班,我来接你回去?”
  “我再打你电话吧。”我欢快地说,然后欢快地与他道了再见。
  脸上的笑容是僵硬的,一定也很丑陋。这一次的拒绝,其实并非气恼,而是胆怯,没有办法坐进那台车,也没有办法靠近他,某人的气味应当仍未散尽。
  我望着远处开始落山的太阳,心里暗自责备自己,邹雨啊邹雨,总之你是学艺不精,修炼未到,还是做不到收放自如。
  长叹一口气,继续回去开会。里面的人,已经为了分红的具体数额吵得不可开交。
  散会,走出会议室,已经六点,那些小姑娘小伙子居然都坐在办公桌后头,表情严肃。
  高展旗怪叫:“郑主任,是不是你今晚通知聚餐啊?都等在这儿呢?”
  郑主任回复:“没有啊。”
  “高律师请好了,这次你拿得最多,正好我晚上也没饭吃。”我回头加了一句。
  “请你那是随传随到,就看你给不给我机会。”高展旗跟在我身后答。
  “好久没打球了,今晚去杀几局吧?”我心情苦闷,于是建议,边说边踏进办公室。
  转眼,赫然看见林启正站在办公室中央。
  高展旗在身后也被吓倒:“哟,林总!”
  林启正没有回答他,走过来,低头望着我说:“现在有时间了吗?”
  “我……本来是有事的,不过推迟到明天……”我红着脸想圆谎。
  “我在楼下等你。”他低声说,向门外走去。
  听见身后郑主任殷勤招呼:“林总,欢迎欢迎!有什么事吗?一起用个便餐吧?”
  “不用,我还有事,先告辞。”林启正淡淡地答。然后是郑主任渐行渐远的送客声。
  我闷头回到座位前收拾东西,高展旗继续不识时务地打听:“你们吵架了?”
  “少说两句,别给我惹麻烦!”我告诫他,拿起包出了门。
  几个小姑娘跟在我身后一道下楼,叽叽喳喳地也在打听:“邹姐,林总找你什么事啊?”“是啊,等你半个小时,还不让我们进去喊你,结果见了面没说两句话就走了?”
  “工作上的事,拿个材料。”我敷衍地答。
  几个人继续议论:“害我们以为有什么事,都吓得不敢走”“你不是不敢走,而是不想走吧?”“嘻嘻,真的很英俊哦!我送水进去的时候仔细看了一下,五官真是没的说。”“不过好像挺酷的,没什么笑容。我朋友在他们公司,也说他很严肃,不好接近。”“那当然,太好接近,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找他借钱。”“还有,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投怀送抱。哈哈哈……”
  我无奈,只得跟着傻笑。
  下得楼来,他的车就停在路边,碍于身旁的同事,我只能慢慢地向前走去,一直走到路口,小姑娘们才分头散去。再一回头,却见他的车,竟在自行车道上逆行着,跟在我身后不远处。
  (五十五)
  我停下脚步,车缓缓地靠上前来,他在车内看着我,表情复杂。我犹豫着,拿出手机拨通他的号码。他马上接通了电话。
  “这样上你的车不太好吧?”我问。
  “没关系,上来!”他答。
  “要不你说去哪里,我打个车过去比较好。”

www.nx899.com
 “不需要这样,上车一起走。”
  “如果又被拍到或怎么样,总不太好吧?”我继续诚恳地建议,内心深处,一半是仍有余悸,另一半,也因为江心遥坐进车中的画面仍历历在目。
  他不再多言,挂断电话走下了车,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转头对我说:“别傻了,上车吧。”
  他既如此,我只好乖乖地上了车。抬眼,却见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饰正挂在车子的后视镜上,轻轻摆动,直晃我的眼。
  这边,林启正也转过来上了车,见我盯着玉饰看,伸手过去想把它摘掉。
  我拦他:“摘了干吗?挺好看的,而且玉能避邪。”
  他没有理会,执意摘下来,扔进储物箱里。“我不喜欢车上挂东西。”他说。
  “可这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我接口道。
  他转身向我:“邹雨,你不需要这么大度。如果见到她不开心,你完全可以说出来。”
  我只是面带微笑,轻松地说:“我倒是没什么,只怕她见到我不开心,也许她今天过来找我,就是因为她已经知道什么了。”
  林启正居然顺着我的话,认真地想了想,很肯定地回答。“应该不会,心遥是个心机单纯的人。如果知道的话,她不会对你那么亲切,送你那么贵重的礼物。”
  “那幅画很贵重吗?”
  “她花了十万块从朋友那里买来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那幅画要十万块?我想着顶多值百把块钱呢!”
  “那是文物,有蛮多年历史了。”
  我只觉不可思议,回想着江心遥的这些举动,我用专业律师的口吻说:“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她送我那幅画,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
  “一是她知道我和你之间的事,想以此感化我,或者最起码以此警示我,菩萨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林启正依旧不赞成,摇头说:“你想太多太复杂了。”
  “如果不是,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你未来的老婆根本是个败家女,可以随便将文物送给只见过两次面、只帮了一个小忙的陌生人,那你将来的日子压力岂不很大?当心她哪天高兴起来,把房子,车子、存款、股票,统统都会送给别人!”
  他不由得笑起来:“她平时也不至于如此,也许是和你特别投缘。”
  见他下此结论,我忍不住接口:“这是你最希望看到的状态吧?多好,我和她不仅和平共处,还能惺惺相惜、其乐融融。”
  一听我这话,他脸上的笑意马上消失了,转身坐正身子,松开手刹,将车向前驶去。
  见他脸色沉郁下来,我意识到自己也许太过刻薄。
  “看来你比我更容易不开心。”我盯着他的表情,故作轻松地打趣道。
  他没有回应,只一味将车往前开去,许久方摇摇头说:“你很有本事,只有你,会让我……尝到狼狈的滋味。”
  他的感慨令我有些意外:“是吗?狼狈?”
  “你总是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那句话怎么讲?”他眯着眼睛努力思考:“……给我当头一棒!”
  听他如此说,我亦有些欠疚:“对不起,职业习惯。”
  他回头望我,伸手牵过我的手,五指交握,轻轻地说:“没关系,我也是活该。”
  这话,让我的心,生生地疼了起来,我望着她,也轻轻地答。“不止是你,我们俩都是活该。”说完,我与他,竟心灵相通地相视而笑。
  爱情,又一次击溃了道德的进攻。
  晚上,我们没有出去吃饭,我兑现了自己曾经的承诺,在他的小房子里做饭给他吃。可惜他家中原材料和厨具极度缺乏,最后也只能是下了两碗面,盖了两个荷包蛋了事。但即便如此,两人对坐着,仍是吃到开心不已。
 “早就想吃你做的东西了。”他放下筷子,用纸巾擦嘴,感叹着说。
  “我水平很差的,也就能糊弄糊弄你。”我谦虚。
  “记得有一次给你打电话,接通电话后,听见你在电话那头喊‘就是那条鱼,就是那条鱼’,当时心里就在羡慕,能吃到那条鱼的人。”他回忆道。
  我站起身来收拾碗筷:“是吗?什么时候?应该不会啊,我接你的电话从来都毕恭毕敬。”
  “你说错了,应该是我一直毕恭毕敬才对。”他不服气。
  “得了吧,第一次打你电话,也不知道是傅哥,害得我在电话这头点头哈腰喊了半天‘林总’,完全表错情!”
  “那你呢,第一次和我谈话,就威胁我小心点,否则就要和我没完,我当时想,这女人,真的很没有礼貌!”
  我笑眯眯地答:“我说的没错啊,你确实不小心,所以现在我也确实和你没完啊。”
  他也笑,忽然站起身,紧靠上来,将我手中的筷子夺下,扔在桌上。餐厅的灯光从他的头顶流泻下来,更衬到他眉目英挺。我知他心意,笑着躲避,喊道:“还没洗碗呢,还没洗碗呢。”
  “不用洗,待会儿把它们扔了。”他大力将我揽到怀里,直接倒在旁边的沙发上。
  他的身上有夏天里树林的清香,还有淡淡的汗味,我用牙轻轻地咬他的肩膀,唯有这样,才能确认自己真正地拥有着他。
  “启正,我爱你。”我喃喃地说。
  “ILOVEYOUTOO.”他在我耳边回答。
  这天晚上,我终于没有执意回家,而是穿着他的T恤,偎在他的身边睡着了。
  半夜里醒来,发现他不在身边,仔细听听,卫生间里也没有动静。我感到奇怪,走出房间,转到客厅,发现他正靠在阳台上,望着黑色的夜空,抽着烟,只见他举起手,将烟送到嘴边,又放下,然后一股轻烟从他头顶袅袅升起,逐渐散去。一时间,那背影,有些凄凉。
 一定很辛苦吧?启正,比我更辛苦吧?……可惜我帮不了你,因为,我连自己都帮不了。我在心里暗暗对他说。
  许久后,我走回卧室,躺回原来的位置。片刻,他也走了进来,从我身后紧紧拥着我,将脸埋在我的头发里。我假装熟睡,一动不动,直到最后,我们俩都真正睡去。
  (五十六)
  10月18日一天天逼近了,我简直有了末日般的恐惧感。我推掉所有可以推掉的工作,给他的钟点工放假,每天消磨在他那个小小的房间里,等待共处的每一个瞬间。而他,也史无前例地取消所有应酬,像一个中规中矩的白领,日日按时下班回家。
  我们俩都默契地绝口不提那个即将到来的十八号,而是只管嬉笑打闹,温柔缠绵。
  周六的晚上,我正和林启窝在沙发中闲聊,忽然接到邹天的电话。
  “姐,你在哪里?”邹天的声音很急迫。
  “我……我在外面有事。”我支吾着说。
  “你快回来吧,邹月喝多了,在家里闹事呢!”
  电话里,隐隐能听见小月的尖叫声。
  我收了线,拎着包就往门外跑。林启正追在我身后问:“出什么事了?”
  “小月喝醉了,在家里发疯呢。”
  “我送你回去。”
  “不要不要,万一被他看见,岂不火上浇油。我打的好了。”我穿上鞋,向电梯冲去。
  林启正跟出来,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打我电话。”
  我答应着,走进了电梯。
  走进家里,只见邹天、丁甲六神无主地站在客厅里,望着邹月的房间方向。邹天看见我,迎了上来。
  “怎么样?”我气喘吁吁地问。
  “好像好一些了,刚才一直在阳台上说要跳楼,拉都拉不回来。”邹天低声说。
“跳楼?好好的,跳什么楼?”
  “谁知道啊,她只是说不想活了。”
  “你们怎么搞的,带她去喝酒?”我皱眉道。
  “谁知道她会喝这么多啊?我不也是想帮丁甲的忙嘛。”
  “现在呢?”
  “幸好姐夫回来看见了,上来才把她劝住,现在在里面陪着她呢。”
  我走到丁甲身边,见他满脸焦虑的表情,我拍拍他的肩,说:“你和邹天先回学校吧,没事儿的,小月只是比较情绪化,酒醒了就没事了。”
  “对不起,邹姐,我不知道邹月酒量这么差。”丁甲歉疚地说。
  “没事,你们先走吧。”尽管丁甲好像有些不情愿,我执意微笑着把他送出门,毕竟是外人,家丑不宜知得太多。邹天也背上包跟着下了楼。
  然后,我返身进了邹月的房间,见她正趴在床上啜泣,左辉坐在床边,低声安慰。
  见我进来,邹月索性将被子扯过,蒙住了头。
  “没事喝什么酒?你看你这样子!”我忍不住责备。
  左辉忙起身,将我拉出房间,关上房门,然后轻声道:“别说了,让她休息吧。”
  我没好气地念叨:“年纪也不小了,不知怎么搞的,隔那么久就要发一次疯!”
  左辉用眼神阻止我,并将我拖进我的房间,关上门:“你知道她今天为什么这样伤心?”
  “为什么?难道她告诉你了?”我反问。
  “是。林启正后天结婚,所以她极难过。”
  我恍然大悟,但旋即笑了起来:“她真是傻到极点,别人结婚,干卿底事?”
  左辉看我,眼神意味深长。
  我吼他:“别这样看着我,这是我们家的丑事。你最好过了今晚就忘掉。”
“她还不知道你的事吧?”
  “怎么可能让她知道,那样我定会血溅当场!”
  “那你打算怎么办?”
  “没什么打算。她只是幼稚无知,惹上的单相思,早晚会好。”
  “也许没那么简单,她似乎很认真。”
  我扯着嘴角说:“认真就会有好结果吗?白痴最认真,又能怎样?”
  他无奈地摇摇头,说:“不过,昨天局里党委会已经讨论了招考的事,邹月基本上定了,过几天就应该会通知她,也许离开那个环境会好一点。”
  我由衷的表示感谢:“辛苦你了。如果这样,那是最好不过。”
  “你自己还好吧?”他转移目标,关切地问我。
  这样的问话简直是暗含讥讽,我敷衍了事地说:“好的不得了,你回去吧!”边说边将他向门口推去。
  他无法,只好顺势道了晚安。
  送走他,我回到邹月房门口,轻轻扭开门,向里探望,她倒好,已经起身坐在了电脑前。
  “洗洗早点睡吧,别玩电脑了。”我站在门口对她说。
  她头也没回,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自从上次争执以后,我与她就越来越隔阂,她本敏感,想必是心中疑虑犹存。
  我慢慢地踱回房间,听见电话在包中闷响,这时候的电话,应该是他,我反手把门锁上。
  “处理好了吗?”林启正在电话里问。
  “没什么事儿了,只是喝多了,现在已经好了。”
  “她经常这样吗?”
  “不,从没有!”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和工作有关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我有些犹豫,没有马上回答,他立刻反应过来:“因为我?”
“是。”我答。

www.nx899.com
  “她知道了?”
  “没有,她只是想到你过两天的事情,很难过。”我没有办法直接说出“结婚”这个字眼,那样太触目惊心,于是我迂回地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sorry。”
  “没关系,小孩子的心思。这样也好,让她终于可以死心。”我反过来开解他。
  “不是对她说,是对你。”他在那头答。
  我的心,忽然就碎了,他终于开口对我说抱歉,终于给一切下了定义。我注定就是那个被辜负的人,我注定就是那个永远只能藏在暗处的人,再怎么深爱着,再怎么彼此纠缠,一样是无济于事。
  眼泪流下来,经过的每一寸肌肤都感到疼痛,我却依旧带着笑回答:“没关系。”
  “过来吗?我接你。”他不知道我的变化,犹在问。
  “不了,我很累,要睡了,再见。”
  没等他回答,我就挂断电话,关了机,转头倒在床上,也不管没有洗漱,一身风尘,直接拉过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邹月的难过,哪抵得了我的万分之一,她可以买酒装疯,而我呢,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在黑暗里,瞠视着一无所有的夜空。
  (五十七)
  第二天,我想着近日耽于玩乐,工作完全搁置一旁,毕竟不妥,于是,直接去到办公室处理公务。
  正在和顾问单位通电话,高展旗气喘吁吁冲进来,挤眉弄眼地示意我挂电话。
  我莫名其妙,只好长话短说,收了线。
  “怎么啦?你老婆追杀你?”我问。
  “别开玩笑。出事了!”高展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什么事?”
  “打你电话你又不开机,打家里没人接,打办公室老是占线,我本来上午九点开庭,只好跟法官请假推后半小时,到这里来碰你,幸好……”
“说重点,出了什么事?”我打断他。
  “左辉被省纪委双规了!”
  我大吃一惊,连忙说:“不可能!我昨晚还看见他!”
  “今天一早,他,还有主管局长和局长,一起被带走的。他托一个同事打电话给我。”
  “很严重吗?”
  “据说是中纪委直接督办的案子,当然严重!”高展旗表情严肃。
  我随手用座机打左辉,果然是关机的提示音。我抬头问:“你有什么办法可想?”
  “我哪有什么办法?双规期间律师不能介入,搞不好背个伪证的名头,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现在我们确实什么也做不了。”我无奈地摊开双手。
  “错!”高展旗做了一个否决的手势:“我一早急巴巴地到处打你,就是因为左辉最重要的一句话就是……”他凑近我,一字一句地说:“这件事只——有——你——能——救——他!”
  “我?!”我难以置信地重复。
  “是!你仔细想想,于私于公,左辉最有可能得罪的人,是谁?”高展旗表情神秘。
  我忽然领悟到他的意思,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他倒也没再多话,转身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我的意思带到了,你自己考虑一下吧。我要迟到了,先走了,先走了!”
  我拎起座机拨通林启正的电话,他很快接通,劈头就问:“为什么手机一直关机?”
  “你在哪里?”我没回答他,只是问。
  “在家里。”
  “我想见你。”
  “那我过来接你。”
  “不用,我马上过来。”我挂了电话,匆匆出了门。
 走到门口按门铃,他走过来开门,只见他已穿戴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再一低眼,门边正放着他常用的皮箱。
  我心里明了,只淡淡地问:“什么时候的飞机?”
  “中午12点。”他的回答有些局促。
  我点点头:“还有时间吗,我有件事想问你。”
  “进来。”他将我让进客厅,我转身,他双手背在身后,望我,仿佛严阵以待。
  “我今天听说左辉被双规了,是你干的吗?”我直奔主题。
  他的眼神有些失望,脸上却很淡定:“是的。”
  “为什么?”
  “反腐倡廉,是国家的政策。”
  “就像你说的,他只是个办事员,何苦拿他开刀?”
  “不拿他开刀,我如何才能整到他的上司?他自己站错了队,跟错了人,不能怪我!”
  “原来你去北京,就是为了这件事?”我有些不满。
  “当然,如果只是想让税务局罢手,我根本不需要跑到北京去四处游说。说实话,这件事,真正想害我的,是林启重。我不能整他,但我想让别人看看,帮他做事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没有想到你会对这件事感兴趣。”他的表情越来越倨傲。
  我一时气结,反驳道:“自己偷税漏税,还怪别人不能查,你这是强盗逻辑!”
  “做我们这一行,哪个能说自己没有干过这些勾当,他查我,就是整我。你是个律师,怎么会这么幼稚?”

www.nx899.com
  以往当我不快时,他总是相当克制,今日竟咄咄逼人。我瞪着他,他站在那里,表情漠然,眼神却无比锐利,我忽然感到他是那么疏远陌生。
  我们之间沉寂下来,我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由于走得急,溅上一些泥点,格外碍眼。
 虽然很不情愿,虽然有失颜面,但当我想到左辉即将面临的漫长痛苦的双规生活,我还是鼓足勇气,抬头问:“你可不可放过他?”
  “不可以!”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第一次听到他对我说出这三个字,第一次,他如此强硬地拒绝了我的请求,第一次,他在我面前完全占了上风,第一次,他的表情如此决绝,就像要亲手将我抛弃。
  应该甩门而去吧,这样,才显得我气宇轩昂,与众不同,但是,我望望他,再望望他身后的那个皮箱,想到这一次的分别,意味着什么,气馁、伤感便交织在一起,让人虚弱。我强硬地瞠视着他,内心其实已失去主张。
  他似乎想避开我的目光,别过脸,望向窗外,许久,黯然地说:“我以为你来找我,是知道我马上要走,来告别,或者来挽留,或者,哪怕你来骂我贪图权势,骂我玩弄了你,骂我不负责任、卑鄙下流,我都会很感动。可能真正贪心的人是我吧,我一直都想在你脸上看到嫉妒的表情,但我从来就没有看到。”
  他转头望我,我的表情其实已经僵硬了,但不知如何才能松懈下来,心里虽有千般反复,耳里却只听由他继续说:“在你心中,有个天平吧,我和左辉,各占一端吧,不管谁落难,你都会难过,你都会出头,因为,我们都一样重要,对不对?”
  我对他的爱,比起曾经与左辉的爱,何止千倍,我为他所受的煎熬,比起当年与左辉分离的痛苦,更是完全不可比拟。我不表达,不代表我没有承受。可是,他这样揣测,这样比较,令我失望至极。
  我的斗志在瞬间苏醒,我一扬下巴,利落地答道:“那么,在你的心中,也有个天平吧,我是不是很荣幸地,也和那个江心遥各占一端呢,不管谁不高兴,你都会想法讨好。当然,我可不敢说我和她一样重要,因为,你的选择,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启正表情愕然,他可能没想到我会还击。
  而我,勇气已在内心冒头,爱情开始退居其次。我拂了拂头发,潇洒地说:“你要整左辉,随便你,现在你也该去机场了,祝你新婚快乐,早生贵子。”说完,我大步向门边冲去。
  他冲过来,拦住我的去路,仿佛指责地说:“你打算就这样和我说再见吗?”
  我抬头看他,镇定地问:“那要我怎么样,要我哭吗,要我求你别抛弃我吗?要我拉着你的衣袖,让你赶不上飞机吗?这样有用吗?你会改变你的决定吗?到底是我幼稚还是你幼稚?”
  “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不会?”
  “我不用试,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你很想看我出洋相,是不是?”
  “那是出洋相吗?说你爱我,说你想和我在一起,是出洋相吗?”
  “难道不是吗?去要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会惹人耻笑。”
  “如果真的爱,就会去争取。如果不够爱,就可以无所谓。当初我问过你,如果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还会不会爱我,是你sayno,不是我!”他大声地回答。
  我退后两步,同样大声地反驳:“林启正,你别把责任往我身上推,现在不要,以后也不要。我们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如果让我做那个劝你吃苹果的蛇,对不起,我不会干!而且,我还要说,到目前为止,你的选择完全正确,马上你就要接管江家的生意,这就是证明!”
  他逼近一步,“你都知道了?很荣幸得到了你的肯定,我是不是应该说谢谢?你从来不和我讨论我们的将来,从来不向我要任何承诺,那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如果我用爱也讨好不了你,用钱也讨好不了你,那么,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两个人开心就在一起,如果不开心,如果无法两全其美,那就各走各路!”
 “两全其美?是指你,还是指我?”
  “我们都能两全其美,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
  “我不要!”他逼近我,盯着我的双眼,大吼起来。“我从来就不想两全其美,我永远不会同时爱两个女人,你也不能,绝对不能!”
  我忽然无言了,从他的眼里,我看见他内心的痛苦,和我一样,那种正在沸腾的,无法压抑的痛苦,折磨得我们只能这样彼此猜忌与指责。这是何苦呢?
  我的心软下来,伸手过去,轻轻抚摸他的下颏,就像是要安抚一个满心委屈的孩子。这个举动,几乎令他崩溃,他猛地伸手过来,将我紧紧地抱在怀中,口里喃喃地说:“邹雨,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会失去你?总觉得你有一天会离开我?总觉得你看着我的样子,就像随时想要跟我说再见?……”
  我还来不及回答,只听见门铃炸响,他放开我,转身走到门边,镇定了一下情绪,打开门。
  门前站的是傅哥,见我和他站在门内,有些不好意思,提过门边的皮箱,低声对林启正说:“时间不早了,林董已经出发了,我们可能得快点。”
  “好,在车库等我。”林启正闷声答,再度把门合上,走回我身边,说:“一起走吧,你去哪里,我送你。”
  我的心在往下沉,往下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望着他,摇摇头:“不,我宁愿在这里和你分手,也不要在你去机场的路上和你说再见。”
  他马上答:“不是分手,我很快就会回来,一个月以后,我就回来。你要等我!”
  我轻轻地点头。
  他双手扶着我的肩,表情郑重地说:“而且,虽然你从不问我,但我还是想说,请你给我三年时间,我会自立门户,离开我父亲,也离开江家,到时候,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他将放在我肩上的手用力按了按,仿佛为这个承诺作一个注脚,然后,立刻转身出了门。
  门在我面前,轻轻地合上,门锁发出了微弱响声。
  我望着那扇门出神了几秒钟,转身走上阳台,尽管只是12楼,尽管有着齐腰高的护栏,但一眼望下去,仍旧让我直冒冷汗。我只能死死抓着门框,尽量探出头,盯着车库的出口。虽然我知道我能看见的不过是一台吉普车,但是,那毕竟是未来的一个月里,我与他之间最近的距离。
  不一会儿,他的车缓缓地驶上了坡道,傅哥的车跟在后面。上了坡后,他的车开始加速,往右一拐,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我抓着门框,看着正午奔流不息的车河,心乱如麻。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畏惧的离别吗?为什么会如此结束,曾经想像的那些缠绵伤感、痛哭流涕的场面都没有出现,甚至可以说是不欢而散。有爱就够了吗?有爱就有信仰了吗?有爱,就可以熬过一个月,熬过三年吗?有爱,就可以永远地相信,永远地等待吗?
  我一片茫然。我想,林启正的内心,也是一样。
  (五十八)
  我以为未来的一个月里,我会沉浸在痛苦的想象中,想象着远方那座繁华的城市里,我最爱的人是如何与另一个女人喜接连理,我也会因为这种痛苦的想象而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但是,让我寝食难安的远非此事,就在我和林启正道别后的那个夜晚,接到家乡的电话,母亲突发大面积脑梗阻,住进了医院。
  我们三姐弟连夜兼程赶到医院时,母亲已经送进了特护病房,医生看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家属吗?来,签收病危通知书。”
  我颤抖着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之后的十多天里,我长驻在医院里,除了几个小时必须的睡眠,剩下的时间里,我就守在母亲的身边,昼夜服待,她已无法发声,无法进食,意志也几乎完全丧失,更严重的是,由于肾衰竭,她身体内无法正常代谢,任何药物对她都是新的伤害。我曾想过让她去省城的大医院,可是,以她的身体,如何熬得过几个小时的颠簸。  邹月和邹天更是毫无主张,经常无助地问我:“姐,怎么办?”
  我没有办法回答他们,只是满心懊悔,也许,我把母亲接到身边,积极地寻医治疗,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望地看着她,慢慢地萎缩,慢慢地向死亡走去。
  林启正的电话还是每日必至,我努力掩饰着,不让他知道我的状况。没有必要吧,在他新婚燕尔的时候,告诉他这样不快的消息。
  高展旗经常会千里迢迢地赶来探望,努力说些打趣的话让我笑笑。有一天午后,邹月邹天都被打发回去休息,他陪我坐在病床前,手舞足蹈地与谈起他新认识的一个女朋友,我忽然疲惫地说:“老高,别说话了,让我在你肩上靠一靠。”
  他顿时安静下来,努力地挺直脊背,我将头轻轻地靠上去,闭目养神。
  许久,我开腔:“老高,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说真的。”
  “我做你的朋友做太久了,待遇可不可提高一点?”
  “不可以。在我这里,朋友是最高待遇。”
  “那个待遇比较低的人知道这件事吗?”
  我明白他指林启正,摇摇头说:“不,我没告诉他。”
  “为什么?”
  “他没必要知道。你也别说,好不好?”
  高展旗忽然叹了口气:“唉,邹雨,其实你过得真辛苦。”
  谁说不是呢?我的眼眶潮红了,闭着眼睛,靠着他的肩,不再言声。
  十一月五日的凌晨五点,我的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离开了我们。医生将白布遮住了她的脸,邹月和邹天跪在床前,痛哭流涕。我却一时头脑空白,只会呆呆地站着原地。
  二舅走过来对我说:“邹雨,大姨、三婕,还有表叔他们都在等消息,你赶快给他们报个信吧。”

 我懵懵懂懂地一个人走出病房,来到外面的停车坪里,开始拨号码。
  电话通了,响了一声、两声、三声、四声,看来大姨他们睡熟了,这时候报死讯,真是惨忍。
  我正准备挂机,忽然,电话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喂,这时候还没睡吗?”
  ——是林启正!我以为我拨的是大姨家的电话,谁知,在下意识里,我竟把电话拨到了他的手机上。
  “对不起,我打错了。”我连忙说。
  “没关系。可是你怎么这时候还没睡,出什么事了吗?”他关切地问。
  漆黑的夜晚,我孤独地站在空无一人的停车坪,深秋的寒意使我瑟瑟发抖。他温柔的问话击穿了我强撑的神经,我颤抖着声音,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启正,我很难过,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办?都是我的错,我早点带她去看病,我早点送她去换肾,我多陪陪她,和她说说话,就好了……我后悔死了!……都是我的错……怎么办?”
  “邹雨,别急,出什么事了?谁出事了?你慢慢说。”他在电话那头依旧镇静。
  刹那间,悲伤开始决堤而下,我双腿一软,坐倒在水泥地上,开始放声哭泣,边哭边对着电话里的他喊道:“启正,启正,我该怎么办?我没有妈妈了!我妈妈死了!我再也没有妈妈了……启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妈妈死了,我该怎么办?……”
  林启正应该被我吓到,在那头不停呼喊我的名字,试图安慰我,我哪还有理智与他交谈,只知蹲在黑暗里,抱着手机哭个不停,直到手机因为没电而彻底关机。
  早上九点多,傅哥赶到了医院,在太平间找到我。
  我和他走到门外,他气喘吁吁地说:“这个地方不好找哦,我查了好几个医院。邹律师,节哀。林总打长途回来指示我,全权代表他过来帮忙安排,有什么可以做的,比如说,用人,用车,你尽管说。”

,居然有一个在爱情上如此白痴的妹妹(十八)
Copyright © 能学网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电脑维修教程_空调维修教程_知识分享_理财知识_开网店知识
1 2 3 4 5 6 7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