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三十女人的感情故事(4)

那个三十女人的感情故事(4)

10-20 19:09:08  浏览次数:203次  栏目: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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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1-10 01:15:34
  
  这是一种荣幸吗?
  
  为什么我觉得怪可笑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还真奇怪,陈良到底看上了如今的我的哪一点?外头年轻漂亮的美女多的是。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我比她们易讨好。而且,我有前科,我骄傲不起来。
  
  我复杂地看着走在前边的陈良,他有今日,应该也经过一番努力,至于经历的女人和情事,估计也很精彩。也许在吴向程的病房的偶然一瞥,让他意外地发现了并未憔悴至死的周宝儿,这让他又惊讶又新鲜。又一想,涎着脸,骚扰旧爱总比寻求新欢来得容易吧。
  
  我可能把他想得卑鄙下流无耻了点儿。
  
  但我如若不是这么想,我一定又会对他充满感激。最后失望难过的那一个,必定又是我。
  
  我的手机响起来。
  
  这一次,是蔡文良。
  
  他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这个男人,是存心拿我消遣的吧。高兴的时候就电话打扰一下,甚至暧昧得像对我有意,不高兴的时候连个音讯也没有。
  
  我不接。
  
  音乐声停了又响起来。
  
  夏欧看了我一眼,疑惑地问,“谁啊。干嘛不接。”
  
  陈良回过头来看我,“来,宝儿,快点儿。”
  
  日期:2010-01-10 12:56:23
  
  陈良很体贴。
  
  我是想说,他变得体贴了。我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从前在一起的那些时光那些片刻,就忍不住浮现在脑海里。我还以为我都忘了。却原来都沉在心底深处,只等待着某一天,重现天日。
  
  从前的他,哪里知道要问我爱吃些什么,他想当然地以为,他给我叫什么我就会吃什么。他也没尝试过给我烤一串肉串,我们和朋友一块出去烧烤,他只懂得一边打牌一边吩咐我,“宝儿,给我烤串鸡翅来。” 要不然就是,“宝儿,我渴了。”
  
  我乐颠颠地对他百依百顺,哪里知道男人对女人是应该宠爱一点的,我只知道,我感激着他爱上了我,我因此也想回报以他我所有的爱。我愿意对他好,只要他快乐。
  
  在我们离婚之前,我还一直想着要去买本什么烹调书藉,学习做一点菜给他吃。我是真的想过的,做一个眼里只有他的贤妻良母,等攒够了钱就买套小房子,然后生个孩子,一家三口,幸福安然地过一辈子。
  
  日期:2010-01-10 13:01:41
  
  眼前的他,穿着得体的浅黄色休闲西服,头发修剪得很整齐,哪里像从前,每次都要我催着他去剪头发,他不肯,还嘻皮笑脸地,“宝儿那么爱我,哪怕长成个刺猬头,宝儿也不在意的哦。”
  
  那是当然。因为爱着他,所以什么都不在意。包括他的工资总是用得精光,我的钱除了付房租水电,还要为他的信用卡买单。他身上穿的,衬衣裤子,甚至袜子和内裤,都是我亲自挑选买下来。那时候的他,总是幸福满满的表情,“宝儿对我真好。”
  
  而这一切,他只需要付出一点微笑,一些拥抱,信口说来的甜言蜜语。
  
  他不喜欢我穿短过膝盖的裙子,OK,那我就不穿呗。他为我的低胸毛衣大发雷霆,我赶紧向他道歉,还要在床上尽力买他的好,他才会原谅我的过失。
  
  想起来,心酸。真的。二十一岁的我,是那么天真。那么一心一意。那么愚蠢。
  
  日期:2010-01-10 13:10:49
  
  所以说,好人没有好报。尤其是女人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他忍无可忍地对我嚷,“她在床上比你好。”当时的我只懂得生气,气得快疯了。
  
  可现在,我已经学会冷笑。
  
  她当然比我好。那是因为她比我老。比我早一步有男人调教。当然,说得难听一点,是人家男人调教得好。我不好,岂不是你陈良的责任?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不过是侮辱我的同时也是在鄙视你自己。
  
  只可惜,这些话,要待经年过后,才懂得其实可以这样子说出来。
  
  很遗憾,没能这样痛快地吼一场。现在时过境迁,再说什么都毫无意义。
  
  他专心致志地把烤好的肉用刀切成小小一块,把盘子推过来,“快吃吧,很好吃的。”他微笑着,像历来就很疼爱我,“以后别老是吃快餐面,没营养。”
  
  夏欧羡慕得两眼发光,“我老公有你一半好我就满足了。”
  
  我差点想说,要不要老公也送你一场劈腿呢?
  
  日期:2010-01-10 13:22:25
  
  19*
  
  我的话很少。
  
  所谓的巴西烤肉,我没吃出来比夜市摊上的更美味。当然,坐在这种装修豪华的酒店里,最起码,虚荣心是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夏欧和陈良倒挺聊得来,陈良现在自己开了一家公司——我在心头又冷笑一下,这年头,两个人就可以成就一家公司。还真不稀奇,赚到钱才是王道。
  
  陈良赚到了一点钱。他很谦虚,说,“这年头,多少钱才算有钱啊。千儿百万的多的是。咱们这种,真不值一提。”
  
  我又看到了他的一个进步。
  
  从前的他骄傲得不行,一个月赚两千五就自以为才高八斗,能力超强。当然我也特崇拜他。我才赚一千五,两千五是我的终极目标。虽然他的两千五里,没我什么事。
  
  夏欧动不动就瞟我一眼,我明白她的意思:现在这个男人,不错啊。周宝儿你就干脆摒弃前嫌,大家重修旧好算了。省得你还到处瞎找呢。
  
  日期:2010-01-10 13:30:52
  
  我很扫兴地提问,“你怎么又离婚了?”
  
  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离婚。而且这种没人情愿的事,他还做了两次。
  
  夏欧抢着说,“大家在一起觉得不合适,就干脆离了呗。这有什么稀奇的。”
她当然不觉得稀奇,因为她老公也离了两次。而且现在还面临着第三次的危险。
  
  我白她一眼,她假装没看见,“现在有没有什么好的对象?”
  
  陈良答,“有。很多。”
  
  我插上嘴,“当然多。但凡男人有点小钱,扑上来的飞蛾就特别多。”想想我又补充道,“这些飞蛾年纪尚小,不知死活。像我们这种老一点的,就知道那火苗了人,疼得很。”
  
  夏欧轻哼一声,“宝儿,你别这么有文化行不行。”
  
  我睁大眼睛,“那不行,这可是我唯一的优点。”
  
  陈良好笑起来,“我都不知道宝儿现在这么能说会道了。”
  
  我轻哼一声,说,“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尚可原谅说天真,如今再不懂事就是愚蠢了。不值得同情,更没人肯原谅。”
  
  日期:2010-01-10 13:48:13
  
  陈良点点头,声音里有点惆怅,“我知道,你在怪我。”
  
  屁话。
  
  我站起来,“吃饱了。我想回家了。”
  
  在这儿瞎扯淡有什么意思。
  
  陈良买了单,我们一块走出酒店。夏欧落后一步,责备我,“别老一副人家欠你的模样。人家有心,你好歹应酬一下,凡事给自己留个后路,省得以后后悔。”
  
  我顶撞她,“你还是先把自个儿的稀饭吹冷先吧。”
  
  她白我一眼,“狗咬吕洞宾。”
  
  我不理她。
  
  她不明白,我不想让陈良看低我。他曾经义无反顾地抛下了我,如今想拣就拣回去吗?不可能。我的感情和自尊都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如果要将就,也不会选择一个曾经嫌我床上功夫不好的男人。这些年来,我好像在这上头也没什么进步,他要再次嫌我的话,怎么办?
  
  陈良把我们送到楼下,下了车,陈良叫住我,“宝儿,可以跟你说两句话吗?”
  
  夏欧急忙说,“我先上去洗个澡。省得等会两个人抢着用卫生间。”
  
  日期:2010-01-10 13:56:31
  
  眼看着夏欧走进楼道,陈良才开了口,“好像要请你原谅的话,真的没多大意义。我其实想说的是,我是真的。”他上前一步来,握住我的手,“你可能不相信。我自己也是。但是从再次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没法控制自己,我想见你,想来找你。你说得很对,我身边的确有许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当我看到她们的青春美貌,我也会砰然心动,但是,不一样。宝儿,不一样,跟我看到你时的心跳,完全不一样。我真心地希望,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你可以允许我,陪你后半生。”
  
  他的样子很真诚。可是我的年纪和经历让我已经不能轻易相信这种真诚了。更何况,这种真诚来自,我的前夫。
  
  我默默地拂开他的手,轻声说,“我上去了。”
  
  他没有再拦着我。
  
  我小跑着离开他。
  
  踏进电梯,心才真正松懈下来。
  
  如果说,他的话一点没触动我,那是假的。一个人过了这么久,自以为自己仍然还算得是个不错的女人,却始终没有人真诚地对我说,他想跟我,共度后半生。
  
  日期:2010-01-10 14:05:04
  
  20*
  
  电梯“叮”地一声停在十楼。
  
  我一眼就看到了夏欧,她正站在门前发愣。出门时我明明已经给过她一把钥匙的。
  
  我上前去,问,“干嘛发呆。不进去?”
  
  话音刚落,才看到她脚边,蜷坐着一个男人。已经睡着了,很酣甜的模样,嘴角甚至还滴好长口水。
  
  是蔡文良!
  
  我又是吃惊又是好笑。
  
  上前一步,伸脚踢他,“喂喂喂。”他动了动身子,嘴里嘟哝一句什么,又继续睡。
  
  我再踢踢他,提高了声音,“蔡文良!”
  
  他惊醒过来,看那表情,像是有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感觉。目光落在我身上,清醒了,“你回来了。”
  
  夏欧狐疑地看着我。
  
  我顾不上理她,径直骂过去,“你有病啊。神经病啊。跑来我家门口睡?没搞错吧,竟然没哪个美女收留你?”
  
  蔡文良站起身来,瞬间里恢复了那种懒洋洋无所谓的神气,他看一眼夏欧,“宝儿你朋友吧。有时间教教她,礼貌点。这种样子,很难找到男人。”
  
  日期:2010-01-10 14:13:14
  
  我伸脚,又想踢他。
  
  夏欧回道,“怎么在我看来,宝儿还挺吃香的?”
  
  我转过身来,想改踢夏欧。
  
  蔡文良啧啧道,“我一辈子没见过这么猖狂的老女人。”
  
  夏欧拿出钥匙开门,问,“我在这里住影不影响你们俩?”
  
  我和蔡文良异口同声道,“当然不。”“当然了!”
  
  我霍地转头盯着他,他轻笑一声,“我醉了。说的是醉话。”
  
  我伸手推他,“滚回你家去。醉鬼。”
  
  他迅速地抓住我的手,“我在你门口等了你一整晚,你就这么想让我滚?真的?真心话?”
  
  他的脸就距我咫尺,温热的呼吸轻喷到我脸上,我的脸腾地红了,想退后一步,他却紧攥着我不放。我又急又气,提醒他,“我朋友在。”
  
  他凑近我,嘴唇有意无意地贴着我耳边擦过,“这讨厌的女人是谁?让我没法亲你!让她滚回家去!”
日期:2010-01-10 14:24:18
  
  突然间,我觉得难过,我看着他,“蔡文良同学,别闹。我玩不起。别玩了。”
  
  他也看着我。深思地,探究地。
  
  慢慢地,他松开了手。
  
  他擦过我身边,扬声问夏欧,“美女,有什么宵夜吃?饿死我了。”
  
  我伸出右手,轻轻握住我的左手。那里,是他刚刚握过的地方。还停留着他手掌的余温。
  
  他们走进了厨房,很热烈地讨论着快餐面还可以怎么煮。
  
  我怔怔地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让我捉摸不透。我为此烦燥不安。有了他,我才不肯对陈良假以颜色。不知不觉中,他让我有了骄傲的底气。我知道这样不好。不好。
  
  他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面条,屈膝半跪在我面前,“来,吃点儿。”
  
  我凝视着他,摇摇头,“不想吃。”
  
  他轻轻冷笑一声,“刚才巴西烤肉吃多了?”
  
  我冲口而出,“关你什么事?”
  
  日期:2010-01-10 14:45:31
  
  他说,“这是我煮的。我可没用原配的包料,照样很好吃,真的。”
  
  我不耐烦了,“我真的不想吃。”
  
  他霍地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径直拿了碗走进卫生间,哗地就把面条给倒进了马桶。
  
  然后,他走出来,走至门边,穿上他的鞋子,出门去。
  
  门哐啷地撞上了。
  
  我的心,突然间就空落落地。
  
  夏欧站在门边,冷冷地问,“这什么人?”
  
  我强自镇定,“一个男人。”
  
  夏欧又问,“没结婚?”
  
  我答,“好像是。”
  
  夏欧叹息一声,“宝儿,别傻了。真的别傻了。”她走近来,拿起电视摇控器,“你自己也说过的,三十岁的天真不可原谅。”
  
  她拍拍我的手背,“其实,陈良还不错。”
  
  我捂住脸。我太没出息了。
  
  我竟然哭了。
  
  日期:2010-01-10 15:11:13
  
  21*
  
  夏欧只在我家住了一晚。
  
  第二天,老鬼给她打了个电话,我听到她很温柔,近似于小心翼翼地说,“老公,谢谢你。我向你保证,我以后,绝不再做这种没脑子的事了。”
  
  我很惊讶,我说,“你干嘛要低声下气的?”
  
  她没好气地说,“难道还要他低声下气地来求我?他肯打个电话来,我都感激万分了。”她戳我额头,“你呀,你要学会,当人家递个梯子来的时候,你就要乖乖地顺着梯子走下来就好了。”
  
  她去换鞋子,“我走了。我回去了。”
  
  我站起来送她,“老鬼肯原谅你了?”
  
  她说,“他想了又想,他愿意原谅我。钱,是一定要让人家还的。而且,以后不许再跟这个人有联系。”
  
  我问,“你都答应了?”
  
  她奇怪地看我一眼,“当然。”
  
  我又追问,“你真能不再跟江恙联系?”
  
  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你能不能聪明点儿?别人家说什么都当真?我答应了他。但不一定就真的照做啊。”
  
  日期:2010-01-10 15:28:53
  
  她出门去,丢下一声拜拜。
  
  屋子又再归于沉寂。
  
  到这时候,我才觉得庆幸。幸好,我还有份工作。我还有一个地方可去。那儿需要我。如果我不去,还可能会有电话追来,声讨我的消失。
  
  真好。
  
  我振作起来。决定去做个新头发。明天。明天开始,上班。一切恢复正常。
  
  我换上鞋子出门。
  
  小区的商业街离我住的组团不远,走上个十多分钟,就到了。商业街的规模并不小,如果实在没地方可去,在这里打个转,至少也可打发个两三小时的。算得个好去处。我以为。
  
  我就这么乱转着,因为对所有的美发店都不熟悉,实在不知道哪一家比较好。我平时都是自己在家洗头。觉得自己洗的才干净。
  
  最后是随随便便地,就进了一家“美人颜”的店。纯粹就是因为觉得这店名好听。
  
  店面黑白装修。这也是我最热爱的两种颜色。
  
  一踏进门,我就吃了一惊。店里竟然清一色的,全是年轻男孩
  
  我下子就想起了上次去按摩的经历。
  
  我的天,不会吧。又是一间男色馆?
  
  日期:2010-01-10 15:38:25
  
  立刻有几个男孩迎了上来。说真的,一个个长得真的很是美貌。黑白相间的工作服让他们显得更是英气逼人。真让人惊讶,这年头哪来这么多的漂亮男生?
  
  殷勤得不像话。
  
  “姐姐,洗头还是剪发?”“姐姐,先坐,喝水还是咖啡?”“姐姐,喜欢直发还是卷发?”
  
  我真的晕。进退两难。
  
  玻璃门被推开,走进来几个女孩,穿着黑白相间的工作服,我顿时松口气。还好,不像我想像的那样。
  
  其中一个看着年纪稍长,看到我的窘状,笑了,“姐姐第一次来?”
  
  我有点不自然,笑。
  
  她亲热地引导我坐下,撩了撩我的头发,“姐姐烫个小卷发吧,一定漂亮。”
  
  她凑近我,“我叫个弟弟来帮你洗头 我条件反射地拒绝,“啊。不用。”
  
  我的反应大概太激烈了。她有点吃惊,然后吃吃地笑了,表情像是很了解似地,“好吧,我来给你洗。”
  
  我也觉得赫然。我为什么这么紧张?我害怕什么?消费一点男色,有什么稀奇?
  
  只是。我不想。
  
  因为觉得,蔡文良他一定很讨厌。
  
  我还是忍不住,一次次地想起他。
  
  日期:2010-01-10 21:16:58
  
  22*
  
  我删了蔡文良的电话。也许我真的不能够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男人,那种对我有点小意思,沾点我的小便宜,然后拍拍手走掉的那种普通男人。我可以允许别的男人这样,可是蔡文良。我不乐意。我情愿,与他离得远远的。作一对彼此陌生的路人。多好。多安全。
  
  我在办公室里放出风去,想嫁人了。找个老实人。条件嘛,有套房子,有份工作。年纪最好不要超过45岁。
  
  同事们都很兴奋,一下子就把这事当成了头等工作任务。
  
  我有点失笑。
  
  小李说,“甭怪他们。生活太沉闷无聊了。难得找个乐子。”
  
  我假装着恼,“把我的终身大事当乐子玩着呢。”
  
  小李赶紧说,“多崇高的同事之情啊。”
  
  也是。
  
  在这家公司工作长了,真的还挺有感情。公司小,难得的没那么多的你争我斗,至少表面上看来,大家相处得还不错。也够了,这日子过的,谁不是看的表面。
  
  小李很惆怅地对我说,过了年,她就不干了。
  
  我有点吃惊,“为什么?”
  
  她笑笑不做声。
  
  我很冒昧,追问,“找着了长期饭票?”
  
  小李笑着瞪我一眼,“宝儿姐,能不能用个漂亮的形容词。”
  
  这下轮到我惆怅起来。
  
  日期:2010-01-10 21:45:52
  
  还是二十五岁好。不知不觉地,就有了归宿。哪像我,还得大张旗鼓地麻烦大家介绍对象。
  
  突然间我很想结婚。很想。
  
  连靳总也说,“我给你留意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陈良给我打电话,问我,“宝儿,你去哪过春节?”
  
  我这才警醒,都快过春节了。这时间过得真快。小的时候特别盼望过年,过年了就会有一点母亲管不着的封包钱,有一套漂亮的衣服穿,母亲也难得的对我很是亲切。
  
  一想起母亲,就觉得,这世上,我只有她一个亲人。她也孤单,我也孤单。
  
  于是我回答陈良,“回家陪我妈。”
  
  陈良有点失望,“还以为可以和你吃年饭。”
  
  我提醒他,“你还有一个妻子。加上一个女儿。”
  
  他笑了笑,说,“宝儿,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婚吗?因为我发现,女儿不是我的。”
  
  我吃了一惊。
  
  他说,“我妻子,和她的前男友好上了。她执意要和我离婚。我不肯。哪有男人真情愿一次又一次地结婚离婚。她就告诉我,女儿不是我的。”
  
  他说得很平静。
  
  只有我知道,那平静下的波涛汹涌。
  
  被人背叛的感觉,我先他一步领会。
  
  他在电话轻声说,“我想。也许,这就是报应。”
  
  日期:2010-01-11 11:15:40
  
  1*
  
  我订好了车票。
  
  陈良执意要和我提前吃餐年饭。我推了又推,他很坚持。我想,算了。不过是吃餐饭,多个人而已。大不了,我把他当作一把汤匙,一个碗,一双筷子。
  
  呵。说到底这些都只是借口。
  
  我的心太空。害怕一个人呆着。所以才拒绝得不坚决。所以才变成拒绝不了。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拒绝不了的事。如果真的,坚决地不想,谁也勉强不了。
  
  这次他挑的是一家水上餐厅。
  
  觉得了他的用心良苦。可是真的,不感动。没法感动。
  
  小小包厢里播放着忧伤情歌,纱窗外便是轻轻波荡的水面,没有月光,夜色静得出奇。
  
  我担心他会说点什么。
  
  可他也不蠢。上次没听到我的回答,这次便像是完全忘了那回事。只淡淡地,问我的工作,问我的母亲。
  
  他和我母亲只见过一次。我们结婚的那一年,结婚那一天,我母亲出现在婚礼上。她送我的结婚礼物是一个金手镯。当时的我觉得这个礼物很土。又难看又庸俗。不太情愿带。但她坚持说,“只有金子最保险。”
  
  一转眼近十年过去了,她的话得到了印证。假如当初她给我的是一万块,如今那一万块还不够我买个卫生间。
  
  日期:2010-01-11 11:22:50
  
  我现在天天把那个金手镯戴在手上,见到我的人都认为我的镯子很时尚,特牛。
  
  陈良颇为向往地说,“阿姨的气质很好。”
  
  我煞风景地说,“气质好有什么用,没男人肯爱。”
  
  陈良皱皱眉,“不会吧。也许有,你不知道。”
  
  我不做声了。
  
  记忆里那些经常出没母亲的小店的男人们,除了站在柜台旁,逗母亲说点暧昧的玩笑话,但还真没见过哪个男人走进我们家门。母亲骨子里自有一种清高和骄傲,男人们都只在嘴上过过瘾,却还真不敢冒昧地造次。
  
  我猜想她心里始终爱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一定很爱画画。母亲被他感染,所以也是一副热爱画画的模样,事实上,我从来没看到过她画过一幅完整的画
那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父亲。
  
  小的时候,我像她一样,骗我的同学和院子里的小伙伴,我爸爸在香港工作。太远了,所以不能来看我。
  
  我也无数次地幻想过,我的父亲,他长的样子。
  
  长大了就觉得无聊。他爱长什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貌比潘安也该千刀万剐。女人可以抛弃不要,自己的孩子呢,怎么可以一狠心三十年,面都不露一次?
  
  我把怨气撒在陈良身上,“所以说,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日期:2010-01-11 11:32:54
  
  2*
  
  陈良笑了起来,他那模样就像我只是一个撒娇生气的孩子,哄哄也就好了。
  
  他问我,“你哪天走?”
  
  我不想告诉他,含糊着说,“过几天。等老板发了红包就走。”
  
  他说,“我买了点东西,带给阿姨吧。”
  
  我一口回绝,“不。”
  
  我简直要怀疑他有病。做我母亲的女婿时,他怎么从来没想过要带点东西给他岳母?逢年过节的,哪怕不去探望,连打个电话也嫌麻烦。他振振有辞,“不知道跟你妈说什么好。”
  
  我呢。我就知道跟他妈说点什么。我乖乖地,每个月给他母亲寄钱,还要打个深表歉意的电话,钱不多……
  
  他母亲不喜欢我。嫌我太瘦。他母亲一直认为,女人不丰乳不要紧,关键是要肥臀。肥臀的女人才好生养。据说她三十五岁才生了陈良,宝贝得直让他母乳喂养直至两岁。可恨我当时还觉得她舔犊情深,差点立志做个像她一样的母亲。
  
  这场过去的婚姻,唯一让我觉得公平的是,我也只和婆婆见过一面。她很瘦。穿着也还算得体,但从外表还是能看得出来,乳房吊得太厉害,让人一瞥之下暗自心惊。
  
  她和我说过几句极其有限的话,还不肯正眼看我。
  
  离婚的时候听说她挺高兴。我太大逆不道了,因为她的不喜欢我,我也很是厌憎她。
  
  一想起这些往事我就觉得烦燥。这些乱七八糟的,我怎么还可能和陈良有个全新的开始?怎么全新法?
  
  日期:2010-01-11 11:48:44
  
  我后悔了。不该为了抚慰自己心里的那一点失落,就贸然出来吃餐饭。
  
  陈良说,“你现在真冷淡。”
  
  我低着头,拼命忍。
  
  想骂人。真的。我还真冷淡。我是不是应该热情似火地回应他的回头?真的真的,那对我简直是一种恩宠啊。我都三十岁了,这种机会等同于天上掉馅饼。问题是,老娘不需要!
  
  老天助我也。我的手机在这一刻救命似地响了起来,是靳总,“宝儿,在哪儿?我这边有个应酬……”
  
  我几乎是鸡啄米地直点头,“我马上过来!”
  
  合上手机,我站起来说,“我有点事,得马上走。”
  
  他也站起来,“我送你。”
  
  我赶紧摆手,“不用不用。”
  
  我疾步离开,出门叫辆车,直奔金满地。
  
  推开包厢门,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蔡文良。
  
  他对着门坐着,身边紧靠着一位年轻美女。包厅里的暖空调很热,美女只穿了小皮短裙,一件宽松的大毛衣随随便便地罩在身上,那么简单,看上去却美艳惊人。
  
  他分明也看到了我,脸上却毫无表情。
  
  我深吸口气,用目光找到了靳总。靳总显然喝得有点多,还在举着杯敬人酒。这情形,应该是他作的东。靳总酒量一般,如若不是自己的东,总是能不喝尽量不喝。
  
  我用眼角余光扫了下包房,发现小李也来了,正和一个男人摇骰子,脸蛋红扑扑的,显然也喝了挺多。
  
  日期:2010-01-11 11:56:17
  
  我走近靳总,伸手夺下他的酒杯,笑盈盈地说,“靳总,有酒怎么老是自己霸着喝呢。”
  
  靳总一看是我,立刻顺水推舟,“啊呀,我们公司的大美女来了。”
  
  对面的男人笑了笑,“呵,宝儿啊。”
  
  我一看,却是周副总!他像是换了个新发型,难怪刚我一眼没认出他来。
  
  他笑着道,“我们还真有缘份。为庆祝我们之间的再次合作成功,来,我们喝双杯!”
  
  他烔烔有神地盯着我。
  
  我很明白。
  
  他自以为吃定了我。原本以为老总对我有点意思,因此忍痛割爱,不来招惹我就算了。但此时,老总身边明明就坐着个鲜嫩欲滴的美人儿,那么分明就意味着,没我什么事。既然没我什么事,正好称了他的心了。
  
  我笑着附和他,“不不不,以我们之间的交情,哪里才只喝双杯。应该是不醉不归!”
  
  他大笑起来,颇具意味地看着我,“宝儿说话总是让人感觉甜滋滋的。”
  
  我在心里暗骂。靠。不就调笑嘛。是个女人都会。
  
  我依然笑咪咪地,“可是,我又害怕喝多了。”我轻轻皱起眉来,“我这人有个缺点,喝多了喜欢乱来!”
  
  他笑得更是欢畅,顺用便搂住我的腰,凑近我轻声问,“真的吗?”
  
  日期:2010-01-11 12:33:51
  
  3*
  
  我很原谅我自己。
  
  我只是一个单身女人,自己的快乐自己寻找,自己负责。我放肆一点,没关系吧。这点放肆让我感觉快乐。
  
  酒杯很大。
  
  我和周副总一口气喝下三大杯。
  
  喝得太急,头有点晕。
  
  周副总很体贴地扶我坐下,“来,咱们坐下慢慢喝。”他吩咐服务生,“上杯糖开水
我心里有点点悸动。诚然他不是个好货色,可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喜欢招蜂引蝶的主,骨子里并不是什么恶人。男女情爱,你情我愿,他并未用强,我凭什么对他心存鄙视?
  
  我也不是什么好鸟。
  
  我也不打算做什么好鸟。
  
  坐在他身边,陆续又走来几个男人,敬我酒,赞我年轻美貌,周副总俨然我的监护人,只让我每杯抿一点意思意思,剩下的,他都自作主张帮我干了。
  
  我留意了一下,突然发现,蔡文良和那个美女都不见了。
  
  我微微吃了一惊,又迅速地搜寻了一下包厢,果然,他们俩消失了。
  
  我的心狠狠地刺疼了一下。
  
  我暗暗憎恨自己,我干嘛要留意他?我干嘛要为了他心疼?这种心疼的感觉让我觉得耻辱。
  
  我努力定下神来,主动邀请周副总,“来,我们再喝两杯。”
  
  他凝视着我,终于觉得不对,“宝儿,你今晚有点反常。”
  
  我嘻嘻笑,“那天,我为了你挨打,你还没补偿我呢。”
  
  他笑了笑,说,“你说,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他的神情有点认真,“我不是什么好男人,不过放心宝儿,我也不是什么坏男人。”
  
  日期:2010-01-11 12:42:33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哭。
  
  我低声说,“我想回家。我醉了。”
  
  他即刻站了起来,揽住我,“我送你。”
  
  这时候的他,竟然很正人君子地,不过轻轻扶着我。这点点表现出来的尊重和关爱让我陡然间对他心生感激。我半倚着他出了包厢门,踏进电梯,步出酒店。
  
  他嘱咐我,“等我会,我去开车。”
  
  我点点头。
  
  一个人走到路边,夜深了,我只觉得冷。抱紧了双臂,仍然觉得冷。
  
  等了好一会,周副总打来电话,很是抱歉,“宝儿,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急事赶着办。得马上走。不能送你了。”
  
  呵。
  
  他还在一个劲地道歉,“真的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太突然了。我给你打了辆车,你在门口等一会,车子马上就到。”
  
  不。不用。
  
  可怜的周宝儿。
  
  我忍不住轻笑起来。
  
  你看,我还没决定好,要不要不计后果地放任自己一下,人家还临阵退缩了。
  
  我决定走路回去。
  
  这是对我自己的惩罚。
  
  日期:2010-01-11 16:32:54
  
  4*
  
  天很黑。风很凉。虽然不是北方,但晚上冷起来,也挺让人觉得刺骨。
  
  我一直走。
  
  身边不停掠过车辆,以及陌生的路人。我的样子应该还算正常,最多是有点脸红。那是酒精造的孽。
  
  脚渐渐地疼起来。七寸高跟鞋啊。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有辆车一直跟在我身后。不徐不缓的。
  
  我摸摸自己发烫的脸颊,难道说,这点残余的姿色还能让人有打劫的念头?当然,如果有,也是我的错。一个女人,三更半夜地走在这街道上,分明就是诱人犯罪,无论是劫财还是劫色,都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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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摸摸我的包。包里有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这把刀我平时都放在枕头下,一旦夜里出门,又随身带着。能不能真的起到防身的作用尚不可知,但至少可以壮胆。
  
  走了多久,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街道渐渐地变得安静起来。行人几乎没了。偶尔有疾驰的车辆刷地擦过身边。
  
  我留意了一下身后,那车还在跟着我。
  
  神经病。我嘟哝一句。
  
  我只觉得冷,脸却很烫。管它这车上坐着的是人是鬼,我现在都不懂惧怕。
  
  风有点大。我的头疼起来。
  
  我走到公交站牌下坐好,没忍住,哇哇地狂吐起来。
  
  日期:2010-01-11 16:41:00
  
  我手忙脚乱地翻包,找纸巾,难受得眼泪都下来了。
  
  我其实很少喝醉。因为有自知之明,知道醉了没人照顾自己,无论在任何场合,我都注意着,不让自己喝过量。一旦觉得稍有酒意,我就会想方设法地耍赖不喝。做女人总有这一点好,撒娇着说几句好听的,喝不喝也就算了。
  
  今晚是个例外。我有点失态。
  
  把脸擦了擦,我发现鞋子被我吐的秽物弄脏了,于是弯下腰去擦鞋子。
  
  突然感觉着不对,刚抬起头,猛地就被人抓住手几乎整个人都拎了起来。
  
  我惊慌失措地看去,是他。蔡文良。
  
  他的表情很平静,目光里却充满怒火,他嘴角轻轻上扬,问,“酒醉的滋味怎么样?”
  
  我突然明白过来,是他。是他一直在跟着我。想来,周副总也是他支使开的吧。除了他,还有谁。那么巧那么有效地把周副总给弄走了。
  
  我挣扎着,冲他嚷,“关你屁事。”
  
  他轻笑一声,“我这人,就喜欢管闲事。”
  
  他拖着我。是的。是拖着我。毫无怜悯的。我伸脚踢他,他不理。他紧紧地攥着我。弄得我的手好疼。我的眼泪狂飙出来,“放开我!你这个神经病!”
  
  他把我塞到车里,砰地关上车门。自己也上了车,从后座拿了张毛毯,不由分说地就把我包住。
  
  隔着一张毛毯,他突然紧紧地拥抱了我一下。脸就贴着我的。我的脸那么烫。他的也烫。
  
  日期:2010-01-11 16:52:11
  
  只不过短短刹那,他就松开了我。他启动车子,扭开了车上的收音机。这么晚了,收音机在播放着一首老歌: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既然你说,留不住你,回去的路,有些黑暗,担心让你一个人走……
 我突然觉得难过。默默地哭了。
  
  他看也不看我。扯纸巾递给我。
  
  我不理他。
  
  我知道我太糗了。可是还是哭。
  
  他把车子开得飞快,最后停在了我家楼下,他打开车门,动作粗鲁地把我抱起来,一直抱着,然后又从我包里翻出了钥匙,开了门。
  
  我闭上眼睛,有了睡意,觉得全身都在痛。迷糊中,觉得他把我扔在了沙发上。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不一会儿,他又抱起了我。他好像在脱我的衣服。
  
  我喃喃地挣扎一下,“不。不。”
  
  突然一阵温暖的水包围过来。他的手温柔地抚过我的脸。
  
  我贪婪地地享受着这点温馨。希望这是一个梦。永远都不要醒。
  
  日期:2010-01-11 17:07:19
  
  5*
  
  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屋子里静悄悄的。
  
  我怔怔地躺着,关于昨夜的回忆一点点地浮上脑海来。
  
  我想起我醉了。蔡文良把我送回来了。他还帮我洗了澡。我的天。我看看自己,穿着干净的睡衣。我的心砰砰狂跳起来。我努力搜索着记忆,没有了。没有更多了。
  
  他竟然没有趁人之危。
  
  这让我欣慰,又让我隐约有了一丝失望。
  
  我看看时间,竟然已经快十一点了。赶紧拿过手机打电话到公司,正想着怎么像靳总解释一下,他先开了口,语气怪怪地,“蔡总帮你请了假。”
  
  我顿时卡了壳。
  
  怅怅地挂了电话。我打算继续睡。睡不着。蔡文良的影子不断在我脑海中盘旋。这个男人,真让我疑惑。他是爱上我了吗?不像。也不可能。
  
  而我,我悲哀地发觉,我的心里想着他。我再怎么不肯承认,我仍然是想着他。
  
  我不能把他只当一个普通男人来看,所以才在他面前窘态百出。对着他,我潇洒不起来。没法子无所谓。我为我这点可怜的心思感到悲哀。我们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要什么有什么,他会爱上我什么?
  
  不是不恨他的。为着自己的在意暗自恼恨着他。他可以不来招惹我。我不是他的对手。我可以与别的任何一个男人调一点情,玩一点暧昧,但这里头,决不包括他。
  
  日期:2010-01-11 21:14:01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最终还是睡着了。
  
  再度醒来,天色黑了。
  
  呵。这人生,其实还真可以这样,一睁眼,天亮了,又一睁眼,天黑了。
  
  我开始觉得肚子饿,但不想动弹。
  
  电话响。不想接。
  
  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静静地躺了好久,突然听到门响。
  
  我吃了一惊,一个激棱。谁在开我家的门?
  
  第一个念头就是四处寻找有什么可以防身的武器。我想起我的那把水果刀。我的包就搁在床头。我迅速地把包拿过来摸了摸,没有。刀不见了。
  
  我又急又恼,不用说,一定是蔡文良把刀取了出来。说不定还为这把刀失笑半天。
  
  我跳下床,正想去厨房找个什么东西,门已经被打开了,然后,灯光大亮。
  
  真奇异。
  
  我赤着脚,穿着睡衣愣愣地站在客厅中央,门边,站着明显也吃了一惊的蔡文良。
  
  我又惊又气,问,“你怎么有我家钥匙?”
  
  他回过神来,一脸无所谓的神情,“你包里不搁着两把嘛。你一个人,拿着一把也就行了。我给你拿着一把,什么时候你忘了带钥匙,找我就行了。”
  
  这人。
  
  这人。
  
  日期:2010-01-11 21:29:25
  
  我轻咳一声,很困难地开了口,“昨晚。谢谢你。”
  
  他盯着我,突然促狭地笑起来,“谢谢我什么?谢我没动你?”
  
  我顿时涨红了脸,顺手抓起沙发上的书扔过去。
  
  他偏偏头,躲过去那本飞过去的书,然后上前来,凝视着我,深思地看着我,“我对醉鬼不感兴趣。”
  
  他重新笑起来,“现在还可以考虑下。”
  
  我骂,“滚。”
  
  我抬脚踢他。
  
  他啧啧两声,迅速抓住我的手,用力一带,我就跌在了他怀里,他的唇几乎挨住我脸庞,“你怎么那么爱踢人。对于想跟你上床的男人,你都是这个态度吗?”
  
  他的话激怒了我。
  
  我努力地挣扎着后退一步,“你错了,我只是对不想给我钱就想上我的床的男人,才想着要动脚踢走!”
  
  他轻哼一声,“好吧。我有钱。”他冷冷地看着我,“我可以比任何男人都多付一倍的钱,那么现在,脱衣服吧。”
  
  我不能置信地看着他。
  
  这嘴舌之争,不是他先挑起的吗?我只不过配合着他,应一下战。他竟然先行恼羞成怒了。
  
  我拿起桌上的水瓶就向他泼过去。他一动不动。我疯了似的,跑阳台拿了扫帚,噼噼啪啪地使劲往他身上打。
  
  我在一阵嘈杂声中歇斯底里冲他嚷,“滚。你给我滚!我永远也不要看见你!”
  
  他仍然站着不动。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
  
  然后他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地就把我搂在了怀里,毫不犹豫地就吻住了我。
  
  日期:2010-01-12 11:13:54
  
  6*
  
  第一反应就是要推开他。推开他。可他的怀抱多么温暖,我明知道这温暖也许只是暂时的,这样的温暖过后,寒冷不知道会有多碜人。可我不舍得,不舍得离开。如果真的只有这么一刹那,也且让我就贪婪这一刹那吧。
我的心跳得飞快。我自己都听到了那砰砰狂跳的声音。
  
  我不由自主地回应着他。
  
  瞬间里,我忘记了所有。所有的顾忌,所有的疑虑,所有的惧怕。骨子里的我,仍然是胆怯的,我敢于玩弄一场感情,甚至开始一段不计后果的被世人唾骂的婚外情,偏偏就害怕着,一份真诚感情的来临。
  
  哪有人能真正潇洒地对待感情?如果能,那不过是因为爱得不够。
  
  他搂紧了我。身体紧贴着我的。像是很爱我。像是等待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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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间,我的手机响起来。
  
  我在他怀里轻轻动了一下,他不肯放开我。
  
  手机仍然响。持续不断地响着。
  
  像一盆突如其来的冷水迎头浇下,我的意识恢复了清醒。
  
  我低声说,“我接个电话。”
  
  他松开我。有点不满,“谁啊。”
  
  我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回头草。”是陈良。
  
  我抬起头来,看着蔡文良,淡淡地说,“我前夫。”
  
  他愣住了。
  
  他的表情让我的心狠狠刺疼了一下。
  
  日期:2010-01-12 11:25:49
  
  他不可能不知道我曾经有过一场婚姻吧。我三十岁了,照常理,肯定会有过一场婚姻。
  
  他退后一步,轻轻晗首,“你接电话吧。”他很镇静地出门去。
  
  我颓然跌坐在沙发里。
  
  这是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不是吗?难道说,一个三十岁的女人,仍然会是一张白纸?他不知道我三十岁?他想吃肉之前没看清楚肉是瘦是肥?如果是吃鱼,也该想得到鱼有会刺吧。
  
  真有够搞笑。
  
  笑着笑着,我的眼泪就出来了。
  
  最近,我的眼泪还真多。
  
  我吸吸鼻子,接电话,陈良在电话里说,“宝儿,夏欧来找我,她想介绍一个朋友来我这工作。”陈良犹豫了一下,继续说,“一个男的。”
  
  我立刻想到了夏欧的那个不长进的前男友。这个男人,还真做得出来,求前情人替自己谋生活
  
  这世上还真什么人都有。
  
  陈良的意思,是想告诉我,这个面子,是卖给我的吧。
  
  我觉得疲倦,我问,“陈良,你现在一年是不是能赚很多钱。”
  
  他小心翼翼地回答,“也不是很多,但足够生活。”
  
  我又问,“能养得起我吗?”
  
  不等他回答,我又说,“陈良,不如我们结婚吧。”
  
  那头的陈良呆住了。
  
  日期:2010-01-12 11:39:18
  
  7*
  
  这应该也不至于是个糟糕的结局吧。我们曾经做过夫妻,对彼此无需再花心思去了解。我们已经在婚姻这上头共同摔了一跤,如果再来一次,可能就不会摔倒了吧。至少可能会懂得,彼此扶持着向前走,最多不过是脚步踉跄一点罢了。
  
  对陈良开了口,我的心好像一下子就平静下来了。像是掐灭了所有的梦想和期盼。这人生,仍然就是这样了。它是海,再怎么扑腾,它仍然不容置疑地紧紧包裹着我。
  
  我提前请了假,靳总什么也没说,直接准了假。
  
  他对我的态度有点不同,我很敏感地觉得了。是怪我意欲勾搭他的合作伙伴吗?会影响他的生意?
  
  心头一下子就有点拨凉。
  
  还以为和他会有一点上下级之外的让人温馨的别样关系。其实说穿了,无非也就是,我有用的时候就是他的心头好,我如果对他有妨碍,那就是眼中钉。
  
  陈良想要送我,我不肯。
  
  我说,“你让我再过几天单身日子吧。等过完年回来,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为你做牛做马。”
  
  他好笑,“那好吧。”
  
  我一个人,踏上了回老家的快巴。
  
  我的老家,是一个地处略为偏僻的小县城。整个县城里的常住人口不过和我现在居住的小区总人口差不多。只有一条勉强称得上繁华的街道,林立地分布着服装店和超市以及鞋店。也就这样了。跟大城市相比,它逊色太多,但却也足够生活。许多人深爱着这里,觉得省城是个太遥远的地方。
  
  日期:2010-01-12 11:53:09
  
  自从离开小城出来读书直到现在,我很少回去。潜意识里,我不愿回去。我的童年灰扑扑的。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至于我的母亲,这个我唯一的亲人,我也没有太多想念。
  
  我有点晕车。
  
  从省城抵达老家,得坐足四个小时。路还崎岖。据说许多人不曾到过这小城的,来过一次就不想来第二次,路途那么艰险,小城还没有可惊叹的风光。
  
  一直到下车,我才哇地吐了出来。
  
  吐得天昏地暗。
  
  然后自己拿纸巾,拿水。没有人多看我一眼。在这里,我才是真正的陌生人。
  
  我叫了辆小三轮,回家去。
  
  母亲一早得知我要来,杀了只鸡。
  
  这也是个不擅长厨艺的女人,从小到大,她唯一拿得出手的菜肴就是汤水鸡。全世界女人都会做。把水烧开,然后把鸡肉倒进去。加点盐,洒点葱花。
  
  也难怪。没有一个男人来要求她入得厅堂,下得厨房。
  
  我不想吃东西,一瞥眼间,我先看到她的许多白发,夹杂在原本一头浓密的黑发里,特别显眼。
  
  我说,“妈,我给你染个头发吧。家里有染发剂吗?”
  
  她说,“妈都五十多岁的人了,黑发白发有什么区别?”
  
  日期:2010-01-12 13:50:26
  
  我突然想起来,真的,我母亲她已经五十有五。我觉得悲哀。一个女人的一生,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在我的坚持下,我还是给母亲洗了个头。
  
  当我把她的头揽在怀里的时候,心里涌过一丝奇异的感觉,我们俩从来没有这么亲近过。虽然我们应该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我拿来电吹风,给她吹头发。
  
  嗡嗡声中,她突然说,“宝儿,你怪我吗?”
  
  我有点奇怪,问,“什么?”
  
  母亲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你希望有个父亲吗?”
  
  我吃了一惊。
  
  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主动提起过这个男人。小的时候我问她,她总是不太高兴,不过简单地答一句,“你爸在外地上班。别人问你,你就这么说。太远了,所以不能来看你。”
  
  这种谎言一次两次人家还能听信,次数多了,连我这个说的人都觉得底气不足了。
  
  哪有一个父亲真的能长年累月在外头工作,不想探望妻儿?唯一的可能是,这个男人子虚乌有。
  
  但我总得有个父亲。我想得最多的就是,他死了。我一生下来,他就死了。我母亲很爱他,为此悲伤得不愿意提起他。又因为怪我克死父亲,所以对我也不甚疼爱。
  
  十分合情合理。想多了,我就当成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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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0-01-12 14:06:18
  
  8*
  
  我回答我的母亲,“你怎么突然想起提起他来了?”
  
  母亲抬起手来,示意我停下吹风机。
  
  我停下来。
  
  母亲安静地看着我,“他想来和我们过春节。如果你同意的话,他就来。”
  
  我几乎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这话透露出来的信息,表示第一,我有一个父亲。第二,他一直在某个地方生活得好好地。第三,他要来见我。
  
  我紧盯着母亲,喃喃地问,“你确定你没弄错?”
  
  母亲平静地看着我,“我们打算结婚。”
  
  呵。这话,再透露了一个消息,原来他们还没结婚。但我却是他们的女儿。
  
  我努力镇定下来,问,“这些年,他都在哪儿?”
  
  母亲像是一早准备好,我的这些质问,她都准备了答案。
  
  她答我,“他和他的妻子在一起。”
  
  我屏住了呼吸,“他早就有妻子?”
  
  母亲垂下眼帘,“我认识他的时候就有。”
  
  我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瞬间里,我就已弄明白了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我的母亲,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然后,傻傻地为他生下一个女儿,再然后,傻傻地等到五十五岁,他终于肯给她一个交待。
  
  我想丢下电吹风走人。
  
  但又忍不住问,“你就这样一直等着他?”
  
  母亲说,“不,我结了一次婚。三个月后,他发现我怀的不是他的孩子,我们就离婚了。”
  
  我突然觉得好笑。
  
  难怪我在爱情和婚姻这条路上走得这么辛苦,原来,是有遗传的。
  
  日期:2010-01-12 15:26:55
  
  不觉地,我又打开了电吹风。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嗡嗡声让我感觉心情稍为平静下来。我总不能讽刺我自己的母亲:你个傻鸟!
  
  我们没有再尝试交谈。这消息真够惊人。我两耳直被炸得轰鸣不已。诚然我已经三十岁,自认为有足够智力应付各种突如其来的紧急情况,但这个问题,与我的生父有关,我好像就懵了。
  
  晚上我独自出门去,想找个地方喝一点酒,打发一点时间。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名字很好听。叫暗香。够暧昧。够小资。
  
  我走进去。
  
  摆出来的样子像常客。
  
  没人招呼,我独自找个角落坐下来,叫啤酒。然后燃支烟
  
  邻桌是几个年轻的小姑娘。不停地打量我。目光又好奇又鄙视。
  
  唔。在这样的小县城里,一个女人,堂而皇之地喝一点酒可以得到原谅,但是,肆无忌惮地吸烟,就大逆不道了。
  
  我环视了一下周围,只有我一个人,是一个女人坐一张桌子的。
  
  大约看上去,还有点在钓鱼的味道。
  
  嗯,也许这才是小姑娘们鄙视我的真正原因。我都这么老了,还出来混。
  
  还这么无耻地摆出一副骄傲得不得了的模样。
  
  日期:2010-01-12 15:44:47
  
  我喝光了三大杯啤酒。燃了三支烟。
  
  一直没人试图搭讪我。
  
  不仅我失望,我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好像也很失望。她们大约猜想,至少应该有个老头,也许是酒糟鼻,也许是大肚腩,过来纠缠我一下,然后我假装推辞着,最后当然还是和人并肩出门去。
  
  按照这种剧情发展的话,才好让她们的鄙视更为理直气壮。
  
  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因为辜负了她们。当然也因为,自己竟然沦落到没人搭讪的份上。
  
  我硬是坚持到那几个女孩走人了才起身。
  
  走出暗香,就是一条安静的街道,一眼看过去,都是耀眼的灯箱。XX美容院。XX发廊。XX足浴按摩馆。
  
  你看,城市虽小,真正五脏俱全。
  
  迎面有人走来,以为是路人,不想倏地凑到跟前问,“多少钱?”
  
  我愣了才明白他什么意思。
  
  日。
  
  我挥起包,劈头盖脸地砸过去,破口大骂,“你妈几多钱?我操!”我平时就一副看上挺斯文的模样,粗话也不过放在心里说说。但现在,谁让他招惹我的不是时候?
  
  男人吓傻了,落荒而逃。我还不解气,弯腰拣块石头,朝他逃走的方向使劲丢
日期:2010-01-12 16:41:52
  
  9*
  
  走了许久,看到了家的所在。
  
  灯亮着。
  
  我猜想得到,母亲一定倚靠在沙发上打瞌睡,电视机开着,孜孜不倦地播放着痴男怨女们上演的悲喜爱情
  
  这么多年来,除了画画,电视机就是她最忠实的伴侣。她有一个爱人,却无法企及,有一个女儿,却不贴心。她的寂寞,才真正堪比庭院深深吧。
  
  我犹豫着,是不是要告诉她,她打算第二次结婚。而她的女儿,也打算第二次结婚。
  
  隔壁楼里传来一阵喧闹声,男人的怒吼,女人哭泣,大概是哪家又闹起内战了。
  
  像是惊动了邻居,陆续听到细碎的人声。
  
  呵。什么样的幸福里能没有瑕疵。神仙眷侣也要吃喝拉撒。
  
  我打开家门。
  
  果然,母亲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门响的声音也没惊醒她。我站着凝视着她。也许我应该换个角度来理解她,一个女人,一辈子只守候着一个男人,其实是多么难能可贵。
  
  我其实很仰慕这样的爱情。但是,男女主角是我的母亲和父亲,就让我感到很愤怒。
  
  日期:2010-01-13 11:27:27
  
  从小缺失的父爱,已经让我不知不觉中,特别渴望得到来自男人的关爱。母亲的淡漠和疏离,更让我轻易地就看重别人的真心,恨不得奉献所有,只为保留那一点点温存。
  
  如果我有一个父亲,他从小就陪在我身边,哪怕长大了也还是他心头宝。哪里肯让我随随便便地就结婚?哪里放心随随便便地就把我交付给别的男人?
  
  不不不。我不能怪这个。这些都不过是借口罢了。是我自己,内心软弱。需要一点管它真假的关爱来做支撑,快乐一日是一日。
  
  我胡乱洗了个澡,爬上床去睡觉。
  
  床很硬,还是小时候睡的硬板床了,母亲一直没换掉它。我睡着它度过了我的少年时光。现在已经没法子适应它了。开始嫌弃它。
  
  多像我们的爱情和婚姻。
  
  我睡得不好,迷迷糊糊地,像是听到了电话响,又像是听到了尖叫声。最后,是母亲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我。
  
  我下床去,走出房,看到母亲在客厅里踱来踱去。
  
  我叫她,“妈。”
  
  她张惶地回过头来,脸色苍白,看到我,她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嘴里喃喃道,“她死了她死了。”
  
  我又惊又急,“谁啊?”
  
  母亲怔怔地看着我,半晌才回过神来,很努力地冲我笑了一笑,“没事,别担心。”
  
  我倒杯水给她,她略微镇静,坐下来,拉着我。
  
  日期:2010-01-13 11:32:55
  
  从她语无伦次的叙说里,我这才知道,隔壁楼的一个女人,刚刚跳楼自杀了。原来我回来时听到的吵闹声,就出自她家。
  
  这个女人,跟母亲的关系还算不错,大概因为彼此的婚姻都不幸福的缘故,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常常邀着一块去超市,聊聊天。
  
  女人的丈夫是个杀猪佬。像是性亢奋的样子,经常大白天就把老婆往屋子里扯。老婆不愿意,就一阵拳打脚踢。这男人,听说原来是位公安干警,就因为这码事,屡教不改,被开除了。有关于他最彪悍的一个段子是,为了让老婆随时随地满足他,他把老婆剥光了,用手铐铐在床头。
  
  女人连离婚都不敢闹。男人叫嚣着,敢离婚,就杀她全家。
  
  于是这一晚,又一场的厮打过后,女人悄悄地从自家阳台一跃而下,当场身亡。
  
  母亲听闻消息,跑去看,一地的鲜血,让她差点晕过去。
  
  我听得心惊肉跳。这种事情向来只在电视里的那种案件追踪栏目里才会看到,从没想过,它其实真的来自于生活。活生生地就发生身边。让人不寒而栗。
  
  母亲的指甲几乎掐到我肉里,她死死地盯着我,说,“宝儿,你要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允许做这种傻事。”
  
  我想也不想地答道,“你女儿怕痛。哪里敢自杀。”又不甘心地嘀咕道,“要死也得先把那畜生给杀了!”
  
  我反把母亲的手握住,“当然不会。放心。”
  
  日期:2010-01-13 11:57:17
  
  10*
  
  母亲的情绪很低落。做事丢三落四的。我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心酸。一个活生生的伙伴,蓦然就血淋淋地躺在了自己眼前,换了谁谁都想发疯。
  
  我主动问她,“我爸哪天来?”
  
  她眼睛一亮,“你同意他来吗?”
  
  我没好气地回她,“你家。客随主便。”
  
  她并不介意我的口气。而我也不过是半真半假。儿大不由娘。其实同样道理,娘大也不由儿。
  
  于是,我的父亲,要回来过春节,成了一件板上钉钉的事。
  
  我的母亲很紧张,父亲两天后就会抵达这个他从未涉足过的家庭,这个家不算豪华,但尚算整齐,美中不足就是缺少点温馨。母亲买回来大堆大小饰物,各式漂亮靠枕座垫,外加一些绿色盆栽,家里顿时多了几分活络的气息。
  
  她不停地擦擦洗洗,我亲眼目睹她把一个杯子反复洗了不下十次。
  
  我只觉得心酸。
  
  我忍了又忍,才问,“怎么突然间想到要结婚?”
  
  母亲答,“他老婆半年前死了。”
  
  她才不介意这个男人一直要等老婆死了才想起她。说不定心里一直认为他此行为完全是一种重情重义的表现。
  
  母亲轻叹一声,继续说道,“癌症。”
  
  日期:2010-01-13 12:01:04
  
  听到母亲嘴里的癌症两字,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个三十女人的感情故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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