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三十女人的感情故事(2)

那个三十女人的感情故事(2)

10-20 19:08:58  浏览次数:543次  栏目: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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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她说得讪讪地收了卡。到后来心里竟然也觉得理所当然起来。
  
  我的生活重新恢复正常,说起来,还是托了从前那个美艳女同桌的福。
  
  我不时能从同学群里听到有关她的消息。比如如今要求别人叫她的英文名APPLE。有一个很有钱的外国男友。
  
  她永远是同学们热衷讨论的话题。
  
  然后有一天,我在街上遇到了她。不不不。其实是我看到了她。她仍然美艳无比,打扮得很性感。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努力地对她微笑,那些情仇都成了往事,我们的干戈应化为玉帛了——如果说有的话。
  
  但是,她与我擦肩而过,她的目光轻巧而淡然地掠过我,那表情就像根本不认识我。
  
  是的。她根本没认出我来。
  
  她走出好远,我都还站在原地发怔。然后透过路旁店面的落地窗,我看到了我自己——一个头发蓬乱的,不修边幅的女人
  
  第一眼,我也没认出自己来。等我意识到那就是我时,我简直无地自容了。
  
  当天下午我就去做了新的头发,美容院里开了张VIP。然后,一口气在商场里刷了五千元。计购下靴子两双,长裙和大衣各一,内衣裤两套。围巾一条。帽子一顶。
  
  走出商场时,我简直扬眉吐气了。我盼望遇上一个熟人。
  
  很巧,我真的如愿以偿,我果真遇上一个熟人。靳总。我的前老板。他看到我,眼睛一亮,“嗨,宝儿!”
  
  第二天,我又成了他的员工。
  
  日期:2010-01-04 15:04:34
  
  15*
  
  我是个很努力工作的人,因此重新进入公司后,很快地就升了职涨了薪水。当然,年纪也跟着在长。
  
  靳总其实也逃脱不了男人好色的本性,但他有一点好,就是谨遵守“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
  
  他老婆远在香港,对他鞭长莫及。何况这种事业小有所成的男人,哪有几个真正害怕老婆的。
  
  我们俩偶尔会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关系相当地纯洁,他很坦白地告诉我,“女人哪里都有,犯不着为了一点小情欲,就影响工作。太得不偿失了。”
  
  他又劝我,还是找个有钱男人吧。
  
  他的意思是,那种有家有室的,除了不能给我婚姻什么都可以满足我的男人。
  
  我后来看了一篇文章,叫做《被男人包养是一种荣誉》。它触动了我。
  
  细想起来,哪个女人想吃苦?哪个女人不爱华衣美裳?用夏欧的话说,与其灰头土脸地在社会上闯荡,看尽世人眼色,倒不如安坐豪华居室,只听一人话只看一人笑,殷勤讨好的对象既单纯又轻松。反正在哪儿都要奉献尊严,大不了就把被男人包养这事也当成一项工作,该忍则忍,反正在哪工作也都一个“忍”字。
  
  我批评她势利。她笑了,“宝儿,假若,先说假若,当有那么一天,当你们为了丢失一角钱争吵,为了偶尔忘了关掉卫生间的灯怒目相向,为了一套房子,彻夜辗转不眠,这时候,你会发现,感情的分量何其低微。因为除了情感上的慰藉,它实在不能带给你任何实质上的好处。我已经不能相信感情这东西了。更不会天真得相信有什么狗屁感情在贫乏的物质环境中还能坚持到底,金钱的压力是威猛而巨大的。”
  
  她就着我的烟燃上一支,继续教导我,“反正穷男人富男人,都要伤我们的心,那么不如挑个富男人好了。”
  
  这一年,她三十岁。我二十九岁。她终于结婚了。对方是一个大她十二岁的男人。还是有点缘分的,她很自嘲地说,“起码我们共一个生肖。”
  
  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我只觉悲凉。
  
  男人离过两次婚。没有孩子。保养得还算好。
  
  我想,其实夏欧心里也是暗自感到庆幸的吧。最起码,她达成了她的理想。虽然这理想不够完美。但哪一种理想,又有可能完美?
  
  日期:2010-01-04 15:10:29
  
  16*
  
  不知不觉地,我在公车上都晃荡快两小时了。连公车司机都忍不住多看了我两眼。
  
  再这么晃荡下去,我大概要连我的中学时光甚至我的童年,都要一一回忆起来了。
  
  假若一个人活到六十岁,那么,我的前半生已经过去了。这前半生里,我经历了四段感情,和其中的三个男人有过肉体上的纠缠。我最爱他们中的谁?我不知道。是我付出的感情不够,还是他们没有给我太长时间好好去爱?
  
  侧头看看车窗外,到处闪着圣诞的霓虹。神采奕奕的喜庆气氛让我倍觉羡慕。
  
  此刻。就在此刻。如果有一个男人,我也许不分青红皂白,先抓牢了再说。我无需世人理解或原谅,我只想顾及自我的需要。
  
  当然,清醒的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可笑,甚至很无耻。
  
  公车一个急刹,再次停靠在站牌下。我站起身来。下车。
  
  我决定去按摩。
  
  上周我拿到一张名片,由一个客户递到我手中,她大约快四十岁,笑吟吟地对我说,“无聊的时候过来放松放松。”
  
  是一家洗浴按摩中心。名片背后有一行小小艺术字:只看霓裳,不重须眉。
  
  还挺有趣。
  
  仔细看了一下地址,距离此地还挺远,总不能再坐公车吧,那真不知要坐到啥时候了。于是招手叫了辆车,直奔目的地。
  
  很巧,在店面大堂就遇上了我的那位中年女客户,她认出了我,立刻迎了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的笑容有点暧昧。
  
  她引领着我,穿过安静长廊,进入一间小小包厢,包厢装修得很居家,角落点着檀香,按摩床的垫子,竟然给人很香艳的感觉。
  
  我好奇地问了一句,“只看霓裳,不重须眉。什么意思?”
  
  她笑了,“我这里只招待女客。

一个年轻男孩站在了门口,女人微笑着道,“圣诞快乐!”
  
  日期:2010-01-04 15:22:03
  
  17*
  
  灯光柔和,屋子里飘溢着淡淡的檀香味,男孩眉目清秀,表情天真,正眨着眼睛等待着我。
  
  我有点慌张。不不不,简直是有点手足无措起来。我实在没有跟小男生打交道的经验。我认识的男人们,都胸有成足,我只负责跟随配合即可。
  
  我几乎是有点结巴地问,“我,我躺上面?”
  
  男孩点点头。笑了。
  
  我的脸有点发烧。
  
  我佯作镇定,脱了大衣,赶紧躺上床去。紧紧地闭上眼睛。耳里听到男孩衣袂悉嗦的声音,然后,男孩开口了,“姐,别太紧张,放松点。”他的声音很好听,很纯净。看来,卑鄙无耻的那个,倒是我了。
  
  他的手扶在我肩上,开始温柔地揉捏起来。力度正好,我立刻感觉舒畅起来。
  
  有音乐响起来,声音很轻,近似于若有若无,但一下就紧紧地揪住了人的心。我觉得我受到盅惑了,这么暧昧。这倒是我没意料到的。
  
  我突然想起来:只看霓裳,不重须眉。
  
  女老板临出门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这里只招待女客。
  
  我蓦地睁开眼,问男孩,“这里的服务生……按摩师,全都是男人?”
  
  男孩点点头。
  
  我挣扎着问,“像你一样年纪?”
  
  男孩笑了,“是啊。怎么了?”
  
  我明白了。我的天!我竟然无意中闯进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想来应该是一个只供寂寞女人消遣的男色馆吧。
  
  我的脸再度发烫起来,但很快的,好奇心占了上风。我小心翼翼地问,“今晚,生意很好吗?”
  
  男孩很聪明地答道,“我们的生意一直不错。”
  
  也是。这世上寂寞的女人那么多。
  
  我再次闭上眼睛,横下心来了,既来之则安之,他还能吃了我不成。不不不。就算吃了也好。我正愁没处容身。
  
  男孩手指柔软且修长,还很有分寸。他很规矩地拿捏着我的手臂,我突然觉得无趣起来,心里暗忖,就这样了?但仍然是舒服的,我渐渐地有了睡意。
  
  突然间耳际一阵热气,男孩的声音低低传来,“姐,你想不想要舒服点儿?”
  
  日期:2010-01-04 15:40:20
  
  我一惊,顿时清醒过来。睁开眼,屋子里的灯已经熄掉了,只有窗外长廊的灯光,隐约地透进屋子里来。
  
  男孩温柔且带了点挑逗性地轻轻拿捏着我的腿。
  
  “好吗?姐?”男孩显然训练有素,不亢不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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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立刻跳了起来。因为太过慌乱,差点被自己绊倒。我匆忙地套着鞋子,语无伦次了,“我有事,我要走了。”
  
  男孩在背后失笑了,“欢迎下次再来!”
  
  我顾不得回答,几乎是逃也似地奔出了店堂,迎头冷风一吹,我的脸烫得不像话。
  
  心底里懊悔不迭。骨子里我是个守旧的人,我想要的性,它应该是由爱而生,并非仅仅是出于身体的需要就随便解下自己的裙带。我害怕那样的激情过后,更多空虚会随之而来。
  
  我疾走几步,在隔壁的小门店里买了一瓶矿泉水,一口气骨碌碌灌下几大口。一辆黑色宝马缓缓自我身边滑过,停了下来,车窗摇下,露出一张颇为熟悉的面孔,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颇有意味抬头瞟了一眼我身后店堂的招牌,“女人阁。呵,没看出来,周宝儿原来喜欢来这种地方打发时间。”
  
  我瞪着他,突然想起来,这个男人,正是新腾老总蔡文良!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你有病啊!”
  
  非常羞恼地且很狼狈地往前走,宝马车重新启动,不徐不缓地跟在我身后。这样僵持了一小会,我停下来,向他招招手,示意他停下来。
  
  车子再次停了下来,我敲敲车窗,车窗再度摇下,我笑盈盈地看着他,“对我有兴趣?”
  
  他回答我,“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我挺挺胸,笑意更深了,“哪儿有意思?”
  
  他瞅一眼我的胸,意味深长地说,“就你想表现的那儿。”
  
  我手一扬,把矿泉水全泼他脸上,破口大骂,“你个破流氓!神经病!”
  
  然后,我拍拍手,继续往前走。雄纠纠的,很像刚刚凯旋而归的战斗英雄。
  
  日期:2010-01-04 21:13:12
  
  18*
  
  最后还是一个人,无聊地喝了一点啤酒,衣服也没脱就爬上床去睡。
  
  天气有点儿冷,我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我很讨厌冬天。一到冬天我的手脚就总是冰冷着。在被子里捂一晚都暖和不过来。
  
  孤单又无聊的我,又开始回忆起我的男人们来。其实每次说到回忆,我基本上只沉缅于对吴向程的怀念当中。我猜想我自己,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中,我对他至少已经产生了深切依赖。
  
  我们就居住在同一座城市,在同一片天空下,共同呼吸。但分开的近两年里,我们竟然一次也没有重逢过。
  
  他消失得还真彻底。
  
  我仍然居住在这套小房子里,唯一的不同,是半年前刚把屋子贴上了小碎花墙纸。
  
  他竟然也没有再来找过我。
  
  虽然对他并无太多眷恋,但这种时候,就会怨怼他的狠。
  
  我在被子里把玩着手机。然后,鬼使神差地给吴向程发了个短信:圣诞快乐。
  
  已经十一点五十分。这个圣诞祝福去得可真够晚。聪明如他,肯定会明白我的醉翁之意

等了很久,短信都没回复。
  
  一直到睡着。
  
  然后天亮。
  
  日期:2010-01-04 21:14:50
  
  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手机。
  
  静悄悄的。一条短信也没有。
  
  太悲哀了。
  
  悲哀得我自嘲地笑起来。
  
  也许对于旧情,念念不忘的,始终是不甘心要不然就是过得不尽如人意的那个女人。
  
  比如我。
  
  一整天都沉默地在电脑面前忙碌着,哪怕手头上的工作并不多,但模样看上去,是真忙碌。
  
  傍晚时分,靳总的电话来,“晚上和新腾工作餐。”
  
  我本能地想拒绝,“今天有点不舒服。”
  
  靳总不给脸,“少来这一套。他们好像还有单生意给我们做。你表现好点儿。”
  
  表现给谁看?周副总?一般新腾的具体业务都由周副总负责。可是我和他,应该算是已经把脸撕破了吧,还要怎么表现?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君命难违。靳总甚少对我有要求,我总不能真以为自己真的就能怎么着。他会做人,我非得比他更懂一分。
  
  于是早早去“美味”订桌。这家餐厅距离公司挺近,装修得也还颇有品位,公司常在这里晏请客户,面子上也算过得去。
  
  去得多了,连收银的小姑娘都认识我,笑吟吟地叫我,“宝儿姐。”恁听恁别扭。
  
  我其实不喜欢我的名字,叫什么不好,叫宝儿。一听就特矫情。
  
  日期:2010-01-04 21:19:26
  
  我的母亲。我忘了说,我只有母亲。从我懂事,我就只有母亲,我猜她纯纯粹就是顺口叫我,宝儿。叫着叫着,就懒得再动脑筋想个别的什么字做我名字了。
  
  她开着一间小小杂货店,是个漂亮的老板娘。她是我的母亲,我总不好评论她的私生活是否检点,但我亲眼目睹,她坐在柜台后,总有绝绝不断的男人来买东西。后来,她的小杂货店变成了一间小超市,请了两个年轻美貌的小姑娘做促销,自己收银,还是很潇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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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不算多。但也没有吃过苦。
  
  她不爱管我。许多时候我疑心我们俩的关系,我是不是真的是她的女儿。十二岁,有同班的男生给我写信,我塞在书包里给忘了,她无意中看到,轻描淡写地瞄一眼,丢到一边,什么话也没有。
  
  再大一点,她对我更是不闻不问。我如果没有要求,她也想不起来要主动给我些什么。
  
  我也习惯了。自己的爱情,自己的婚姻,学业和工作,我都自己操心。
  
  偶尔也打个电话,却像是没什么话说,讪讪一会便挂断。
  
  日期:2010-01-05 10:46:09
  
  我燃支烟。小姑娘自觉地给我上杯冰水。我记不住她叫什么,有心搭讪两句,最后还是算了。这些年轻的女孩们都长得差不多,一个个青春逼人,让人心生形秽。
  
  只坐了一会,就看到了靳总。
  
  很意外,一直没有别的同事到来。靳总身后紧跟着的,竟然是蔡文良。
  
  我心里吃惊,脸上却不动声色。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蔡文良看我一眼,促狭地问,“宝儿小姐,昨晚睡得可好?”
  
  这话太暧昧了。
  
  我瞅一眼靳总。他像是充耳未闻,拿出手机打电话。这只老狐狸。
  
  我轻咳一声,“蔡总管得真宽。”
  
  我的话音刚落,靳总就像被茶水呛了般,狂咳起来。
  
  我也不蠢,立刻就明白了眼下的情形意味着什么。这位蔡总,分明是对我有点意思,这点意思,他也并不想掩饰,不不不,他不仅不想掩饰,他甚至在利用工作上的便利,试图达到目的。
  
  我觉得有点可笑。见多了对我有意图的男人,我也大致晓得,他们不见得是真喜欢我,只不过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偶然碰着碟野菜,顿时就垂涎不已。无非新鲜感使然。
  
  我冲蔡文良嫣然一笑,“不知蔡总喜欢吃些什么?”
  
  日期:2010-01-05 10:56:44
  
  说话间,周副总匆匆推开玻璃门走进来。大约是不曾料到眼前这情形,愣了愣。
  
  我笑吟吟地招呼他,“嗨,周副总,这边!”
  
  周副总轻轻晗首,走近来。
  
  蔡文良恰好淡淡地说,“宝儿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周副总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聪明男人大抵都知道,这世上什么女人都可以动,就不可以动自己老板的。
  
  我自以为经验老道,却也被蔡文良的话弄得有点纳闷起来。他这样子,倒像是故意地,分明是要送我一个人情。
  
  一餐饭吃得好不尴尬,三个男人不着边际地聊,我只顾埋头吃我最心爱的糖水芋头,突然听到蔡文良说,“宝儿真好胃口。”
  
  我猝不及防,一口芋头呛在喉咙里,顿时狂咳起来,泪水都狂飙出来,蔡文良递张纸巾给我,诧异地问,“平时都没什么人夸奖你?”
  
  我抬头看他,目光似箭,笑容却可掬,“他们都及不上蔡总有眼光。”
  
  他深思地点点头,“也是,一般人欣赏不了宝儿这类型。”
  
  周副总讪讪地搭上话来,“宝儿比较特殊。”
  
  这猪。我还以为他会聪明一点。
  
  果然,蔡文良眨着眼睛,“周副总和宝儿很熟悉?”
  
  周副总顿时卡了壳,忙乱地解释,“不熟悉不熟悉。”
  
  日期:2010-01-05 10:59:36
  
  蔡文良转过头来,继续发问,“宝儿吃好了吗?”
  
  我很不识相,反问,“干嘛?

靳总又是一阵猛咳。
  
  我继续发傻,“靳总感冒了?”
  
  他只好摸摸鼻子,假装没听见。蔡文良轻轻一笑,“吃好了我送你回家。”
  
  真真真。我找不到形容词了。只好说,“我打车好了。不麻烦蔡总。”
  
  蔡文良平静地说,“我喜欢麻烦。”
  
  我靠。他未免太有点得寸进尺,卖给我的人情我心中有数,但还真没义务陪他上演一场暧昧戏。
  
  我微笑起来,“我得先走了,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我站起来,蔡文良也站起来,“你不舒服吗?难怪那天要按摩……”
  
  我打断他,“蔡总不是要送我吗?”
  
  他点点头,“我确是要送你。”
  
  日期:2010-01-05 11:42:04
  
  19*
  
  蔡文良真的把我送到了楼下,他坐在车里,看着我下车,看着我走远。
  
  这是一个奇怪的男人,跟我所认识的男人都有点那么说不出来的不同。但我也并没有用太多的时间来思量他。对于有钱男人,我相信他们的兴趣,却不相信他们的真心。
  
  洗澡的时候,我听到电话在响。等我出来时看了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没理。经常有些六合彩的打电话来,问我想不想发财。发财我当然想,不过我知道仅凭一个电话我发不了财。这世上真的没有免费的午餐。
  
  看电视的时候,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
  
  还是刚才那个。
  
  我接了。
  
  是个女人。
  
  她问我,“你是谁?”
  
  我莫名其妙,我不客气地反问,“你是谁?”
  
  那边安静了一下,说,“我是吴向程的妻子。”
  
  啊。
  
  我呆了一下。关于这个女人,我所知甚少。那些很有限的了解,都从吴向程处得来。在吴向程的嘴里,她应该是一个不接老公电话不看老公短信不管老公的贤惠妻子。在他们那样的家庭里,“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是常态。
  
  这个电话,真正意外。
  
  日期:2010-01-05 11:44:30
  
  我有点结巴,“你,你好!”
  
  她说,“你好。”她很平静,比我更有风度,相比之下,我显得猥琐起来。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她顿了一顿,“向程病了。病得很严重。”
  
  我吃了一惊,却也不过想着,不过一场身体的病痛,谁都有过,不见得怎么大不了。
  
  她随即说,声音低沉下来,“癌症。医生说他最多还有三个月。”
  
  我惊得捂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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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他还不到四十岁。” 声调低得近似耳语,让我莫名地想起一件悬挂着的,空荡荡的衣裳。
  
  电话挂断了。
  
  我呆呆地站在屋子中央,只觉得四处来风,把我吹得浑身簌簌发抖。要到这种时候,我才觉得什么爱和恨,情和怨,都不过无足轻重的一缕鸿毛。
  
  我睡不着。
  
  一个曾经睡在我枕边的男人,我们曾经比这世间的任何人都要亲密。他的吻安抚过我的心灵和身体,我给过他发自内心的眷恋和关怀。在这茫茫人海,两个原本陌生的男女,到底要在前生累积多少缘分,才能在今世可以抵足缠绵。
  
  我其实也不过是个普通女人。我信命。信这世上所有一切,早已冥冥中自有天注定。
  
  日期:2010-01-05 16:22:25
  
  20*
  
  我想了很久,始终下不来决心,到底要不要去看望一下吴向程。
  
  我很怕。我怕看到一个陌生的虚弱的吴向程。我怕走进一片充斥着死亡气息的空气里,那会让我仓惶失措,觉得这人生真让人绝望,莫名其妙的,就要失去一切。
  
  为着这种情绪,新年元旦对于我来说,是惨淡的,毫无喜庆之意。
  
  公司里照例吃一餐年饭,我始终提不起兴趣。靳总带来了一个貌美的年轻小妞,大冷的天,穿着非常短的小皮裙,露出让人不敢直视的白嫩且笔直的大腿。
  
  小李手执酒杯,站在我身边,不无嫉妒地说,“那件大衣,意思就是欲说还休。”
  
  我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
  
  小李也是一个时髦女子。也是。这种公司里呆着的当然基本都是时髦女子。现实生活中,别妄想真的会有丑女无敌那种事。现实生活中所不能得到的没法满足的,人们只好在小说里电视上意c88淫88c来意c88淫88c去。我总坚信丑女无敌的故事不过是一场意c88淫88c的产物。
  
  小李二十五岁。其实二十五岁也不算得很年轻了吧,可我羡慕得要命。哪怕年轻一岁都是好的。
  
  皮裙小美妞很识大体,一直礼貌有度地微笑。我盯着她看了很久,觉得自己真的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日期:2010-01-05 16:25:29
  
  正如靳总所说,我要寻找一个有钱男人,像靳总一样的,一人出售金钱,另一个人负责供应青春和身体。说到底也无外一种供求关系。即便如此,我的条件并不好。我没有可倚仗的青春了,剩下一点姿色,实在也不足挂齿,我又修行不够,并不真正懂得应付男人。
  
  也许怪来怪去,还是只有怪现在的男人,太难应付。太计较。太现实。太多情。
  
  趁着热闹,我提前走人。
  
  忍不住,打个电话给夏欧。这厮婚后,我一直严谨遵守逢年过节不予骚扰的原则,红颜总归知己而已,需得安守本分。
  
  可她未免也太无情了点儿,不说要咋的,至少打个电话来安慰一下我孤家寡人的寂寥身心,好歹表达一下对我的关怀之情——难道这不是朋友的义务和责任吗

我们之所以结交朋友,岂不正因为我们伤心时有人聆听我们的哭诉,虽然快乐不见得就一定分享,但排忧解难是一定需要的。
  
  于是我很理直气壮地骂她,“你这重色轻友的丫!”
  
  她在电话那端叫苦不迭,“宝儿姑娘,你都不知道我如今是一步什么样的田地。”
  
  日期:2010-01-05 16:28:24
  
  21*
  
  夏欧的男人,是个传统的大男子主义那种。他从小过的就是苦日子穷日子,最大的理想就是过上有钱人的生活。如今真成为了有钱人,从前的穷和苦就成了阳光下的一片阴霾,心里的疙瘩,喉咙里的鱼刺。
  
  对外,他大方得不动声色,这点不动声色让人暗暗欣羡,像是他真的胸有成竹,信心十足,又有看尽千帆的轻淡。他让夏欧穿名牌,开名车,鞋子都是进口货,但在家里却是另一番模样,偶尔夏欧忘了关掉卫生间抑或客厅的灯,他总不悦。用夏欧的话来说,他的不高兴不会直接地就说出来,他只皱着眉,不说话,自己去关掉。哪怕他已躺在床上,也要趿着拖鞋下床去关灯。一次一次地,他的举动就像一根柳条,轻轻抽打着夏欧的脸,让她惭愧,让她恼羞成怒。
  
  事实上,夏欧这个毛病和我一样,我们一个人生活得久了,总会养成在夜里把房间里所有灯都打开的习惯。那与浪费奢侈无关,而是因为关上灯的夜色里,寂寞更深更沉。
  
  最最让人难受的是,他喜欢吃剩菜剩饭。也许不是喜欢,而是一种偏执的习惯。但凡在家里吃饭,他至讨厌夏欧把一餐未吃完的饭菜都倒掉,他总叮嘱她,“留着,我晚上吃。”或者,“留着,我明天吃。”
  
  他的衬衣和鞋子无一不讲究,只是穿在里边的内裤,还是N年前那种卫生大短裤。
  
  日期:2010-01-05 16:36:11
  
  夏欧几乎悲凉地说,“从外面看,他就是一繁华的城市,脱下那层外衣,他整一个土得掉渣的城乡结合部。”
  
  她想,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离了两次婚了。
  
  他为人不错,长得也还好。偏偏就扔了两场婚姻。
  
  我听得又吃惊又好笑。非常安慰。
  
  有男人又怎么样。结了婚又怎么样。未必见得比我快乐。
  
  电话里,夏欧还在诉苦,婆婆来了。婆婆是个奇异的女人,抽烟,喝酒,奢爱肥肉,和麻将共存亡。每天家里必定香烟缭绕,高朋满座,全是麻将声。
  
  还不能说。老公最放纵的就是这个老娘。他只有这么一个亲人。自小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昂贵的地毯被烟蒂烧了洞,男人轻描淡写地,“换一张呗。”
  
  夏欧就想,要是这些洞儿,是她弄的,他会说什么?这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命题猜想。
  
  我彻底平衡了。
  
  于是,我笑盈盈地说,“我现在心情很好。OK。挂了。你忙你的去吧。”
  
  夏欧骂,“臭婆娘。”
  
  臭婆娘狠狠咬一口苹果,独自蜷在沙发里,专心致志地看电视。
  
  我很爱看湖南台的小谢。不知道为什么,我心疼她,继而喜欢她,特别希望她能得到幸福。也许是因为,前男友高调地结婚了,而她的将来还是一个未知数吧。她让我想到自己,前夫早就结了婚有了孩子,而我的幸福还杳无音讯。
  
  我的前夫。陈良。听说他后来娶了一个小姑娘。嫁给他的时候才二十二岁,刚迈出大学校门。一年后就有了一个女儿。
  
  不知道幸福与否。我不得不承认我阴暗的心里暗自希望,不不不,他哪怕看上去拥有全世界,也不会幸福。因为他离开了我。
  
  日期:2010-01-06 10:14:24
  
  22*
  
  深夜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心里已经没有了惊喜。我本来也期待着,也许会有人,在这个所谓的佳节里会想起我来,哪怕仅仅是用一个暧昧的电话调戏我一下,共同打发一小截无聊时间,也是好的。
  
  但凡等待得太久,再渴望的结果也不会让人更觉惊喜。
  
  我都睡意朦胧了,完全遗忘了刚才那种巴巴等待的心情,只觉手机刮噪,什么人这么无聊。
  
  手机有点不依不饶,我只好扯开被子,闭着眼睛摸索着找手机。
  
  那头是个男人,他说,“开门!”
  
  我被这两个字吓醒了。
  
  我蓦地睁开眼睛,仔细端详手机屏幕,确定这确实是一个陌生号码,我并不认识这么一个神经病。
  
  我没好气地骂,“你有病啊!”
  
  正要摁断电话的瞬间,那头口齿清晰地说,“我是蔡文良。”
  
  我腾地就坐了起来。
  
  这男人可不是疯了。
  
  这些天,他没声没息的,我以为他至少会寻找机会与我进一步暧昧,他的杳无音信,还颇让我感到了一点失落。
  
  就在我把这个男人抛诸脑后的时候,他却突然像雨后的春笋,又嗖地冒了出来。还整了个颇让人惊讶的出场。
  
  我警惕地说,“你想干嘛?”
  
  日期:2010-01-06 10:20:27
  
  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了蠢笨。他想干嘛。他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地给我电话,要我开门,他能干嘛?兴许在外头晃荡一晚上,吃饱喝足,趁着酒意,突然想起这么一个女人来。于是前来骚扰一番,看看是否有便宜可占。
  
  没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至少我还能让一个男人突然间想起来。让我把这当成一种荣幸好了。
  
  他在电话里答我,“开门。”
  
  紧接着,我听到了门铃声,接二连三的不客气的捶门声。
  
  我忙乱地套上睡衣,看一眼猫眼,果真是他!
  
  我打开了门。
  
  他进门来,身上分明带了浓重酒气。果然

他就站在我面前,比我高了近一个头。他看也不看我,直接把脑袋轻轻搁在我肩上,耳语般说,“让我靠一会。”
  
  刹那里,我有一种恍惚的感觉。时光像飞流至从前,非常久非常久之前,我的初恋男友,他就喜欢这样跟我撒娇,“宝儿别动,让我靠一会。”
  
  真的就不舍得动。
  
  曾经一度,那成了我最最喜欢的,一种拥抱的姿势。
  
  日期:2010-01-06 10:21:31
  
  第二章
  
  1*
  
  元旦过后,天气渐渐暖和起来。除了早晚稍凉,白天基本都有很灿烂的阳光。
  
  我疯狂地热爱这种季节。家里采光好,一打开门,到处都跳跃着阳光的影子,无端地就让人心情大好。
  
  我的生活状态有点奇异。
  
  这个形容词用得是否恰当,我自己也不能肯定。
  
  蔡文良陡然之间,成了我生活中没法忽略的一部分。
  
  那一夜。
  
  请别多心。
  
  那一夜,是个纯净的夜。
  
  蔡文良除了靠一下我的肩头,然后就倒在我家沙发上沉沉睡去。
  
  这是个长得真的很好看的男人。眼看他睡着,我蹲在他身边,放肆地打量着他。
  
  如果。如果早在几年前,我尚年轻,我也会得盼望和这样一个男人恋爱
  
  但不是现在。
  
  我们相逢得不是时候。我有一些复杂的过往,而他,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他如果轻浮一点,无耻一点,我们也许还可能有一个开始,谱写一段不用在乎结局的情缘。
  
  日期:2010-01-06 10:27:25
  
  但他没有。我也束手无策。
  
  我已经不会应付这种男人。我不知道他想些什么。如果说要开始一段真诚的感情,未免会让我们彼此都笑掉大牙。
  
  可他对我,委实是关切的。态度却又从容自在,像在做一件应该的事。
  
  隔三岔五地,他会不请自来。像是拿准我必然呆在家里无处可去。电话也没一个,直接站在我家门前,摁响门铃,胸有成竹地等待我开门。
  
  我问过他,“怎么知道我家的。”
  
  他奇怪地看我一眼,“这么简单一件事。”他告诫我,“如果有心,没什么不能打听到的事。”
  
  我追问他,“你有什么心?”
  
  他避而不答,“你说呢?”
  
  我明显斗不过他。他聪明得让我气馁。
  
  我把夏欧约出来诉苦,夏欧轻抿口咖啡,轻描淡写地说,“你管他那么多。如果要谈场恋爱,他也算是个合适的对象,你也不会吃亏。如果是无聊找你消遣,你不也正好无聊着,有人陪着打发时间,又有什么不好?”
  
  一言惊醒梦中人。
  
  夏欧看我一眼,“怕就怕你不知不觉,爱上人家。”
  
  你看。我说过了。她了解我。
  
  她知道我这个人,不知不觉地就会把别人的好记在心里,为着这点好心存感激,恨不得奉献上自己的身心。
  
  日期:2010-01-06 15:01:53
  
  2*
  
  我把蔡文良偷偷打探了一番。我很为我这点好奇心感到可耻,但还是忍不住把这事给做了。
  
  事实上我也没打听到什么。他只比我大一岁。对于男人来说,这真是一个太好的年纪。好像是本身就出身有钱人家,难得的是自己也还肯努力,如今在事业上也算小有所成。
  
  这个好像。是因为给我报告情况的人也拿不太准。只说大家都这么说。我又在靳总面前旁敲侧击了一下,靳总的说法也相差无几。那么大约,应该就算是他的真实情况了。
  
  这样的真实情况真让我心虚。
  
  这样的一个男人,他能对我有些什么企图。好吧好吧。就算是有一点,大概也就那么一点了。除了在他还感到新鲜有趣的时候我能得到一点他的时候他的柔情,也许还有他的金钱,我还能得到什么。
  
  又或者,我太贪心。我想要更多。
  
  我仍然天真得想要一份真诚的感情。
  
  我知道我天真。也很唾弃我自己的这种天真。但我又很原谅自己,天下女人应该都一样,再苍老,心里也会深藏对爱的渴望。
  
  日期:2010-01-06 15:11:47
  
  靳总再次提醒我,“宝儿,趁早找个合适的人。”
  
  我明白。
  
  他已经尽到了一个老板,还算是一个挺关心下属的老板的本分,他是在提醒我。这个蔡文良,根本不是我的那杯茶。
  
  当然不会是。
  
  我不是不知道,但这么坦白地被人泼下来冷水,还真让我有种冰凉贯穿全身的感觉。
  
  我应该谢谢他。因为我不得不承认,因为蔡文良的优厚条件,以及他模糊不清的那点儿“好”,我确实衍生了几许放肆的妄想。
  
  小的时候看过灰姑娘,小小年纪也深深迷醉。家里环境算不得好,我长年幻想能有一个芭比娃娃,不然,什么娃娃也行。但是母亲讨厌布娃娃。我亲眼目睹她用剪刀剪碎一个崭新的布娃娃。
  
  那天是我十岁生日,那只布娃娃由快递送来。我满心欢喜,以为老天有眼,让我心想事成。但母亲一把把布娃娃抢过去。什么话也不说,很平静地,有条不紊的,用剪刀慢慢地剪。专心的样子,像在画一幅画。
  
  我忘了说,绘画是我母亲最钟爱的一项活动。她的房里搁着一个画架。许多时候,她就坐在画架面前发呆。
  
  每天傍晚推开家门,她的房门半敞开着,我看到她迷茫的样子。暮色温柔地打在她发间,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格外忧伤。
  
  那时候年纪小,不明白。现在三十岁了,才恍然。她多么寂寞

,那个三十女人的感情故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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